文北言秋風掃落葉一般,10分鐘內解決掉午飯,喝完咖啡,擦擦嘴就要走。
卓斯弈趕在他出門之前囑咐:“晚上一起吃飯。”
文北言被這句話拽得回了頭,他一瞬間有些恍惚,彷彿又回到了靈淵宗的時候。每次他和二師兄偷跑出去玩,都對大師兄又是許諾又是討好,只求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幫他們在師尊面前打個掩護。卓斯弈總是拿他沒辦法,每次都這樣囑咐:“早點回來,晚上一起吃飯。”
他帶著沒來由的虔誠心情點了點頭。
一回到工位,就跳出來一條微信,王沫說,曾笑笑的工作你先跟一下,然後甩過來幾個電話號碼和一篇加了不少批註的文稿,加上事項一二三四。
文北言暗暗冷笑一聲,回覆:我一個人?
王沫說:她身體不好,請假休息幾天,時間不會很長。如果她要休長假,我再安排。
文北言:好的,但是她的工作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可能要多麻煩您指導了。
他才剛穿過來,且靜觀其變再說。
雖然現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是好在原主記憶邏輯完整,條理清晰,他遇到不會的就翻一翻記憶,很快就摸到了門徑。
他不緊不慢,既不埋頭苦幹,也不公然摸魚。王沫讓他跟曾笑笑的工作,他要是太積極、太能幹,三下五除二給人幹完了,不顯得之前工作太不飽和了麼。
鞭抽快馬,這次勤快了,以後遇到同樣的事,王沫還會扔給他。到時候一句“能者多勞,你幫幫同事怎麼了”就把他架到火上烤,裡外不是人。
修道之人道心純粹,文北言雖然不是特別精於世故,但好歹活了這麼久,這點彎彎繞繞也別想瞞過他。
就這樣到了下午四點半,王沫從茶水間回來,路過他的工位,突然說:“給《新時代》的稿件改好了麼,今天一定要提交。”
他說的就是那篇曾笑笑沒完成的文稿。
沒想到,這麼快就來發難了。
文北言心裡冷笑著“果然如此”,表面上卻一副懵然的模樣:“這原來是曾笑笑的工作,您轉給我的時候,也沒說今天就要,我就還沒動呢。”
他聲音不大不小,正好部門的人都能聽見。
王沫果然板起了臉:“你一下午都幹什麼了?”
文北言裝出怯生生的模樣,虛虛的指了指電腦顯示器:“跟進30週年的這些……”
王沫:“事情多了也不能自亂陣腳,工作安排要合理,著急的、重要的要先做,不著急的、次要的後面再安排。稿件今天一定要提交,你抓緊吧。”
《新時代》是著名的經濟評論媒體,王沫自己跟進,稿子也只交給心腹來寫。
改稿子比新寫稿子還麻煩,這個活兒交給他,就是拿他當苦力。王沫這是又準備拿他的功勞給曾笑笑墊腳了。
文北言把文件開啟,3000字的稿件,修改批註就有幾百字,不光要調整表達,還要核實資料。他還沒來得及把原主的記憶完全吸收為自己的,即便是想改,肚子裡也沒貨啊。
他想了想,把檔案帶批註列印了一份,徑直去找王沫。
王沫把事情甩給他就是想拿他當工具人,他得讓他知道,自己這個工具可沒那麼好使。
他敲開王沫的辦公室門,討好的笑著:“王經理,關於這個稿件,我能請教一下您麼?”
文北言天生一副好容貌,一笑起來桃花眼彎彎的,甚是討人喜歡。王沫對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