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和見狀,紅唇帶笑,笑語盈盈地為福慶公主圓場:“陛下,一個女兒在自己的父親面前,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嗎?陛下作何這樣兇?”
謝晏和語氣嬌柔,妙目含情,眼波流轉之間,顧盼生輝。
魏昭一張威嚴、冷肅的面龐瞬間破了功,他笑著斥道:“沒規矩。”也不知道是在說謝晏和,還是在說福慶公主。
英王目瞪口呆。他從來沒有想過,陛下私底下竟是和雍和縣主這般相處的,這還是那個將親兄弟殺的一乾二淨的煞神嗎?!
除了英王之外,其餘幾個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顧九衡微垂眼眸,一雙彷彿歷盡沉浮卻又超脫世外的眼睛閃過幾分自嘲。
陛下對她一直都是特殊的。這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實嗎?為何當這一幕真的在眼前上演,他的心竟會這樣複雜。
“顧卿,你身為太子之師,朕給你的薪俸,是讓你用來操心太子的內帷之事嗎?”
魏昭重重哼了一聲。
顧九衡是自己看重之人,否則,自己當初也不會將太子教給他教導,但顧九衡卻讓自己一再失望。
“陛下,微臣惶恐。”皇帝的不滿已經不加掩飾。顧九衡不敢等閒視之,他肅容正了正衣冠,稽首一禮,伏地跟皇帝請罪。
“陛下何必為難顧大人。太子有命,顧大人難道還能拒絕嗎?”謝晏和眉尖微蹙,嬌軟的嗓音含了一絲抱怨。
魏昭墨眸微凝,冷聲道:“太子犯錯,底下的臣子若是忠心,便該勸誡。”
“陛下,您當年出於對顧先生的信任,才會讓顧先生教導太子殿下和我讀書,顧先生絕不會是心中藏奸之人,陛下怎能質疑顧先生的品行!”
謝晏和初雪一般的肌膚染上了淡淡的緋色,那是因為心中潛藏的怒火。
她一雙美目閃閃發亮,十分執拗地望向魏昭。
魏昭心中浮上一股暴虐之意,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對顧九衡的厭惡幾乎是不加掩飾。
“顧九衡罰俸半年,給朕滾回去思過。至於太子妃小產一案……”
魏昭冷嗤了一聲,聲如寒冰地說道:“朕這裡恰好也有一份口供,是太醫院江文昌的。太子不是還等著你覆命嗎?你順路將口供送到東宮。”
本就是一場十分荒唐的鬧劇。魏昭讓宗正寺審理,不過是想要保全太子的顏面,但現在……
魏昭冷笑,他倒要看看,陳氏在太子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是不是已經到了指鹿為馬的地步。
聞言,顧九衡遽然變色,他抬頭,飛快地瞥了一眼皇帝。
在對上皇帝猶如深淵一般深不可測的目光後,顧九衡心驚地收回了視線,猛地垂下頭,說道:“微臣謹遵陛下之命。”
等到顧九衡走遠。謝晏和淡淡地收回視線。
她與福慶公主的目光不期然地撞在了一處,桃花眼裡一閃而逝的冷意讓福慶公主挑了挑眉。
福慶公主心絃一鬆。
她剛剛真以為謝晏和犯了糊塗,明知道顧九衡是站在太子那邊的,還對顧九衡一如既往,視他為師。
沒想到,謝晏和卻是別有目的,竟是想要借父皇之手,斷太子臂膀。
如此精湛的演技,竟把自己也騙過去了。
“陛下,此案還要繼續審下去嗎?”雖然皇帝剛剛的怒火是對著顧九衡去的,英王仍是被嚇了個夠嗆,他戰戰兢兢地問道。
“將楚氏和吳氏送回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