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這些丫頭這幾日總是如履薄冰的,原來根由在這裡!謝晏和頓覺啞然失笑。
“姑母,那我們下午去划船吧?”陶陶早就瞄上行宮裡的月牙湖了。
若是她自己提出要去遊湖,姑母絕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哪怕有許多宮人跟著!可是若和姑母一起,陶陶又怕自己的姑母動了胎氣。
因此,陶陶也只能暫時按捺下游湖的念頭。
如今知道鴛鴦是瞎猜的,陶陶立刻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今日太陽太大,當心曬傷了你的面板。等到天氣涼些了,姑母再陪你去。”
謝晏和的語氣充滿了縱容。
陶陶知道,這是姑母答應自己的意思了,她高興地差點跳起來。
謝晏和安撫地拍了拍陶陶的手背,朝著鴛鴦吩咐道:“那群姑娘若是寫完了自己的罪狀,將她們訓誡一番,就送她們回家吧。”
“是,娘娘。”鴛鴦領命退下。
結果,她人還沒有走出大殿,便聽到殿門外邊一陣喧鬧,間或夾雜著幾聲淒涼啼哭。
謝晏和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去看看怎麼回事?”
謝晏和語聲冷然。
過了一會兒,鴛鴦回來覆命。
“回稟皇后娘娘,殿外的是幾位誥命夫人,聽聞郡主扣下了幾個女孩,這群女孩的母親是來請您做主的。”
鴛鴦的面色有些難看。
“既然是尋人的,通傳一聲就是了。在大殿外面鬧起來,是來給本宮下馬威的嗎?”
謝晏和的語氣彷彿落了一層薄薄的霜雪,遠看並不起眼,一旦觸碰到,卻是冷意森然。
“娘娘,奴婢這便讓侍衛將她們遣送出宮。”鴛鴦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些女孩年歲不大,卻敢在背後議論皇后娘娘,可見是家學淵源、耳濡目染的緣故。皇后娘娘沒有找這些人算賬,她們反倒急不可耐地跳出來了!
“你這樣做,倒顯得本宮跋扈。”謝晏和挑了挑眉,一隻手支撐著額頭。
珍珠見狀,連忙走到謝晏和身後,給她仔細揉按著頭部。
“娘娘,您身體不適,還是不要理會這些不知所謂的惡婦了 。”
珍珠手上的力道均勻適中,她溫言細語地說道:“奴婢這就讓人去請尹院正過來?”
“本宮只是昨夜沒有睡好,不必小題大做。”
謝晏和話音方落,殿門外邊驟然爆發出一聲高昂的哭聲,一個女子歇斯底里地大叫道:“臣婦要求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婦求見!”
謝晏和被這聲尖叫嚇了一跳,她小腹一陣抽痛,忍不住蹙起了眉尖,一張閉月羞花的容顏面色煞白,就連白皙的額頭都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殿裡面的宮人大驚失色。
鴛鴦更是尖叫道:“傳太醫,快傳太醫!”
“讓本宮緩一緩。”
謝晏和氣若游絲地說道。
殿外的吵鬧聲仍然沒有歇止。大殿裡頭更是一片忙亂。
陶陶趁著無人注意自己,捏緊鞭子衝了出去。
大殿外面跪著幾個衣飾華麗的婦人,這些聲音就是從這裡面發出來的。
其中一個穿著四品誥命服飾的婦人看到陶陶出來,她站起身,朝著陶陶福身一禮,哀求道:“雲陽郡主,我是你王家的二舅母。不知道你的表姐哪裡冒犯到了你,我在這裡代小女跟郡主賠罪。”
陶陶半點都沒有理睬自己的這位二舅母,她手中的紅色皮鞭在臺階上抽出一道“噼啪”的脆響,朝著這群婦人怒目而視:“方才是誰大喊大叫,壞了皇后娘娘的清靜?!”
幾個婦人面對陶陶的質問,一時間垂下了頭,其中一個婦人說道:“郡主,臣婦也是憂心女兒,一時情急……”
“住口!”陶陶厲聲喝道,“枉你身為三品誥命,難道不知,宮中規矩森嚴,禁止喧譁嗎?!”
“臣婦……”那婦人自知理虧,支支吾吾地說不出理由,只能跟雲陽郡主一個九歲的孩子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