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撕破,那一支小箭既快且直。
雪白小狐察覺到了殺意,毛髮炸起,騰空而上,似要擋住這奪命一箭。
但那靈終究初成,與箭鋒相對間一觸即潰,碾為煙跡,星星點點地倒流回寧小齡的識海,她喉嚨一甜,鮮血還來不及噴出,箭已直逼腰間。
就在這志在必得的一刻,那刺客卻忽然震住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那箭已撕紙破窗,釘到了牆上,而那小丫頭的身影,竟似鬼一般憑空消失了。
接著,大門忽然開啟了。
一襲青衣的清秀少年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他的手上,拎著一個驚魂未定的小姑娘,正是寧小齡。
刺客如臨大敵。
“回去吧,別讓我改主意。”那青衣少年攤開手掌,那是一塊玉牌。
刺客愕然道:“青花司的玉牌……怎麼在你這?”
寧長久道:“見此玉牌自當聽令,回去吧。你們若還不甘,可以再來,我會嘗試殺人。”
說話間,寧長久反手握住了刀柄,一下將其抽出,寧長久手臂一甩,咻得一聲間,那刀沒入他的鞘中,刀刃崩碎的聲音猶如炸膛的爆竹。
……
……
那房間中,女子睡袍凌亂,冷汗淋漓。
她頹然坐倒在床榻上,依舊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那陣法已成,來勢洶洶,那少年明明已形同困獸,而僅僅是短短的三個呼吸間,她眼睜睜地看著他拿起了桌上的掌燈,腳步沿著規整至極的方位踏出,總共七步,不遲一分也不早一息,在那匪夷所思的精準裡,破陣而出,來到了她的面前。
“這便是我給你的誠意。”他只說了這一句,便再沒廢話,直接奪走了她枕下的玉牌。
她這一刻才恍然明白過來,他所說的誠意便是強大。
因為他足夠強,所以他們必須重視他,甚至是迎合他。
只是……這個年紀輕輕的小道士,為何這般厲害?
她深吸了一口氣,立刻去找紙與筆。
無論他是什麼來歷,無論他究竟會站在哪邊,這件事必須讓小姐第一時間知道,絕不能讓那個來歷不明的少年成為影響大局的關鍵。
女子取過紙筆之後,對著門外吹了一聲口哨。
待到她字條擬好,墨跡風乾,一隻硃紅小雀已停在窗欞上,轉著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她。
女子快速將紙條捲起,那小雀便張開嘴,直接將紙條銜入口中,撲稜著翅膀飛近了夜色裡。
女子對著茫茫夜霧,悠長地嘆了口氣,心中稍稍定了一些。
今夜發生的事太過突然,她無力去揣測其後的伏線,只能做完自己該做的。
“雨兒,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門外聲音傳來。
女子身心俱驚,她轉頭望去,卻見一襲睡袍,尚有些惺忪的趙石松不知何時立在了門口,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她方才太過緊張,對於趙石松的到來竟也沒有絲毫的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