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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掠影焚天火 第四十七章:夜幕深處的人們

寧小齡沉默了一會,信誓旦旦道:“陸姐姐說我天賦過人,以後境界水漲船高了,可以幫師兄找回場子。”

寧長久點頭笑道:“那我等著師妹成為小劍仙那一天。”

“對了,你未來的師父呢?那位陸姑娘去哪了?”寧長久忽然問。

寧小齡又沉默了一會,猶豫了一會,還是如實說:“陸姐姐得知你醒來,看得出還是很高興的,但是不知為什麼,她不願意來看你,我問她,她也不說,只是說想在青花小轎中好生靜養一夜。”

寧長久稍一沉吟,也不明白陸嫁嫁在想什麼,並未深思,只是道:“也好,若明日還有其他變數,師兄已形同廢人了,只能倚仗她出劍了。”

寧小齡一愣,苦著臉,道:“還有變數,不會吧……小齡都要被折騰死了。”

“……”寧長久勸慰道:“只是萬一,不得不防。”

“噢……”寧小齡惴惴不安地應了一聲。

……

……

皇宮左側的廟殿之中,那青花小轎已然洗盡了血水,陸嫁嫁一襲白衣端坐其中,古樸長劍橫於膝前,骨節分明的修長玉指疊絞在劍鞘上,神色似寐,指尖卻緩緩摩挲著劍鞘的古老紋路,微起的劍意如擦出的靜電。

此皇城之行,她原本是為了尋求突破紫庭的契機,沒想到境界不升反降,跌回了長命中境,後背被攪爛的兩道竅穴一時間也難以復原,修為停滯,困難重重。

她問道之心雖愈發堅定,但身體本身的諸多難以癒合的傷,卻也是她不得不面對的難題。

她摩挲著劍鞘的手指微頓,櫻唇輕啟,飄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

“師父,讓您失望了……”她睜開了眼,冰雪般清冷的眸子裡,浮現出淡淡的悲色。

諭劍天宗除了一個宗主,還分有四脈,各執一峰,分別是守霄峰、懸日峰、回陽峰、天窟峰。

四脈皆有不同的峰主,而她師父掌管的是最為奇陡險峻,怪石橫生的天窟一脈,數年前,她師父陽壽盡了,飄然仙逝,於是她身為他弟子中境界最高的,便代為掌管此脈。

只是對比其他三脈,沒有一個邁入紫庭的大修行者坐鎮,終究顯得薄弱。

這些年她潛心問道,為的就是希望能早日紫府小圓滿,邁過那道天地塹,晉入真正堪稱仙人的紫庭境,至少拉近與其他三脈的差距。

這其中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便是宗主年紀也大了。

紫庭境巔峰滯留一甲子,宗主也倦了,他要在最後的歲月雲遊四海,自然要將宗門託付出去,而諭劍天宗真正的無上絕學,便在宗主的傳承裡。

原本四年之後的宗主繼任大典,可能要提前了……

這也是她如此心急的原因。

只是她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終究太過年輕。

沒有歲月足夠的積累,哪怕她天資卓絕,依舊遠遠不足以快速勘破那道瓶頸,於是她不甘靜修,聽聞趙國皇城有亂,她心生靈犀,便沒有猶豫,下山斬妖。

只是欲速不達,這次反而為其所累了。

或許這便是命數使然吧。

陸嫁嫁雖然道心堅定,但心中的遺憾,總是難以避免。

她感受著後背那老狐一劍留下的傷痕,幽幽嘆息。

這傷……

想起這傷,她便難以抑制地想起了那對師兄妹。

那日寧小齡給自己沏茶,不慎落在杯外的水痕讓她無論如何也難以忘記——這麼笨拙的手怎麼可能綁得出這般精巧到無可挑剔的繃帶呢?

真正替我療傷的,分明是……

陸嫁嫁的手忍不住捏緊了劍鞘,她呼吸稍稍急促了些,寬鬆的雪白劍裳下,胸膛忽地起伏,曲線舒展,很快又歸於平靜。

他雖是為了救自己,而自己也並非什麼迂腐冥頑之人,這本不算什麼大事,但以後他若真成了自己弟子,自己對於他,心中終究會有些坎吧……

既然他也騙了我,那我也就……

“我也就假裝不知吧……”陸嫁嫁眼眸微闔,對著寂寂夜色,喃喃自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