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閉上了眼,靜立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坐了回去,搖頭道:“忘了。”
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此時此刻,一場源於天窟峰的逐殺就此開始。
一身身劍裳都馭劍朝著天窟峰趕去,如今整個天窟峰中,長命境之上的修士並不算多,但加起來也總有二十餘位。
盧元白沒有離開天窟峰頂,他自信天宗的長命境基本都是烏合之眾,哪裡是他這個紫庭境大修行者的風采,過去他壓抑了太久,他今天就要於峰頂橫刀立劍,絕不退讓地迎戰每一位膽敢前來的修道者,也讓那些曾經看不起自己的晚輩大吃一驚,直呼師叔威武。
盧元白又生怕別人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想了想,便清了清嗓子,放聲大喊:“今日妖道翰池禍亂天宗,天窟峰正義的俠客盧元白在此,一人守峰,寸步不讓!”
聲音在四峰迴蕩。
只是許多原本驚歎於盧師叔深藏不露的弟子們聽完之後,都覺得有些尷尬,心想師叔你還是被武林故事荼毒的幾歲小孩嗎?
“盧元白?”
“是盧師叔嗎?那個每天在樓道里無所事事的盧師叔?”
“對,就是那個天天喝酒沒個正經的樓道口之王盧師叔。”
“酒量還差。”
“酒品也不行!”
“可是沒想到他這麼厲害啊……”
“走,我們去看看盧師叔去!”
寧小齡聽著他們的交談,擔憂地看了雅竹一眼,道:“師兄現在情況好像不太好。”
雅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瞎擔心了。”
寧小齡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是認真道:“是真的,師兄現在好像很累……”
雅竹幽幽嘆息,抱了抱身邊的小姑娘,安慰道:“這些日子的相處,別的我或許瞭解不多,但寧長久這少年不僅命硬而且花招迭出,想來他們奈何不了他。”
寧小齡對於師兄也有信心,但她能隱約感知到師兄的情緒,知道師兄現在心情有些糟糕,這也讓她擔憂極了。
“雅竹師叔,我想出去。”寧小齡說。
“你出去做什麼?”雅竹問道。
“我想出去殺人。”寧小齡仰起小臉,認真說道。
……
……
寧長久遇到的一次截殺是在天窟峰的山腰。
那些沒有櫻花的樹幹間,一柄劍向著自己的背後刺來。
寧長久沒有理會,那柄劍便刺在了陸嫁嫁的繭衣上,然後折斷。
斷裂的劍鋒激射開來,高速旋轉著,在他的身體之側繞了一個圈,向著腰側切去。
寧長久身影一頓,伸出二指截住飛刃,回身一抹。
那刺殺者橫劍抵擋,卻被寧長久直接伸手捏住劍鋒,攪成花捲,與此同時,他手指一撇,那飛刃高速激射而出,釘在了他的喉嚨裡。
一個殺手死去的同時,地面上的櫻花落紅猝然炸開,另一個潛伏許久的男子以一種揭棺而起的姿勢起身,向著寧長久襲殺而去,寧長久早有察覺,在他才起身的那刻,便抓起那柄已經凝成麻花的劍刺了下去,劍毫無阻撓地刺破他的胸膛,將他又一下釘回了滿地的落紅裡。
半空中,又有惜命之人於遠處馭飛劍刺殺。
寧長久此刻要擺脫糾纏,就必須立威,所以他也並未給對方惜命的機會,他在一劍打落掉對方的飛劍後,直接強注神魂,抹去了對方在飛劍中溫養的精神烙印,使得這柄飛劍為自己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