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司命點點頭,道:“那道理傳授完了,道具我就拿走了。”
“……”魚王敢怒不敢言。作為冰湖的‘神國之主’的它,被司命舉手投足之間輕易鎮壓了。
司命右手提著魚簍,左手拎著小齡,微笑著離開了。
魚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想你好歹把魚簍還給我啊!
小齡同樣生無可戀地看著魚王。
魚王緩緩告誡道:“這就是天外有天啊……”
……
……
寧長久與陸嫁嫁師出有名地去討伐司命時,司命卻似早有預感,已不在屋中,連帶著寧小齡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是不是包庇她,偷偷通風報信了?”陸嫁嫁質問道。
寧長久道:“你對我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陸嫁嫁哼了一聲,道:“我過去可是對你深信不疑的,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你可得好好反思反思。”
寧長久嘆了口氣。他略一反思,在心裡默默將之怪罪於陸嫁嫁的不理解和無理取鬧。
寧長久道:“沒事,還有一整夜的時間,想來司命是跑不了多遠的。”
陸嫁嫁問:“那你上哪裡去抓她?”
寧長久道:“她帶著小齡走了,顯然是沒有走遠的,應該是去衣裳街了。”
陸嫁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寧長久微笑道:“我們去看燈節與煙花,順便去抓強盜。”
陸嫁嫁同意。
夜色漸漸降臨,衣裳街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寧長久與陸嫁嫁憑藉著古靈宗的身份牌暢通無阻地入了城。
沿著街道,一排排明亮的彩燈鱗次櫛比地亮著,它們的燈紙上皆以彩筆繪製,筆墨間似抹有熒光的粉末,在微風中旋轉著,在燭光中變幻著。
車與馬在寬敞的道路中央駛過。
寧長久駐足。
車馬上飛旋的燈影拂過陸嫁嫁清麗的側臉,人流間的交談聲在耳畔輕盈起落,順著繁華淌向了長夜的深處。
“許久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了。”陸嫁嫁道。
寧長久道:“當日的彩眷仙宮,遠比這裡更美的。”
“那不一樣。”陸嫁嫁道:“彩眷仙宮是美,但我們一直在思考美背後的意味,心絃始終緊繃,也沒什麼閒暇去欣賞。”
寧長久輕輕點頭,微笑道:“那今夜我們不也是來抓人的?”
陸嫁嫁道:“這倒不急,反正跑得了老虎跑不了狐狸。”
寧長久微笑著搖頭。
陸嫁嫁與寧長久皆是一襲白衣,他們在這身穿貂衣棉襖,身罩披風厚氅的人群裡顯得格格不入,牆壁上的琉璃彩燈努力地給他們打著光,似要將這座城市的奢華烙印在他們的衣襟上。
寧長久與陸嫁嫁走在交織的光影裡,不似仙人,更似人間過客。
穿城而過的河水靜靜地流淌著。
寧長久與陸嫁嫁站在長橋上眺望。
遠處最大的歌樓上,一條條紅豔的綵帶順著高樓的飛簷翹角滑落,它們的邊緣似也燒著火,高樓之前,鳳鳥蟠龍,海獸仙佛一同舞著,垂紗掛彩的玲瓏小轎如彩鱗大魚陸陸續續地來到燈火通明的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