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君神國跌入無運之海,沉入了海水深處,掀起的驚濤駭浪被司命與陸嫁嫁聯手打滅。
海國與南州皆下了一場大雨,大雨中還夾雜著掉落下的魚,它們在地面上翻騰著身子。風中的寒意也一點點被礪去,溫釅取而代之,芽黃的顏色從荒涼中破殼而出,很快,綠意在接連而來的雨水裡席捲了大地。
罪君死去後,寧長久沒有回到劍閣,而是去到了古靈宗看望寧小齡。
寧小齡、白藏、九幽正在勠力同心地宰殺著吞靈者,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沒有三四個月很難完成。
寧小齡見到師兄和姐姐們回來,很是高興,她從墟海中游曳而出,去為他們準備吃的。
白藏此刻是人形,她收好了古刀,雙臂環胸在一旁冷冷坐著,並不給他們好臉色看。
司命的人生愛好之一便是挑逗白藏,她看著這位白銀雪宮宮主,看著她繫著項圈,明明已成了奴婢卻依舊一臉冷麵的模樣,便壓抑不住欺負的慾望。
沒過多久,這位冰山似的白藏大人便被司命追得滿屋子跑,然後如逗貓般被摁在長椅上蹂躪,白藏打著滾,不停地罵著司命,柔軟的身軀扭動著,卻也做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反抗。
寧小齡端著菜餚走出,來到了寧長久與陸嫁嫁的身邊,少女與他們接連擁抱之後輕輕坐下,笑意恬淡。
“師兄,師父,你們還知道來看小齡啊。”寧小齡的話語帶著微微的哀怨,好似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寧長久還未有什麼反應,陸嫁嫁倒已心疼不已,將小齡再度摟到身前,抱在懷中。
寧小齡抱了一會兒,然後小幅度地掙扎起來:“師父……你要悶死小齡……”
寧長久看著這對親暱的師徒,他柔和地笑著,努力地記下這些場景。
寧長久詢問著她斬靈順利與否,寧小齡一邊用手指梳理著發,一邊道家常般與他說著一些遭遇的事。
“我與白藏是分頭行動的,白藏姐姐負責對付大的,我負責砍小的,大部分吞靈者都只是看著兇,實際上行動緩慢任人宰割,但也有一些蠻厲害的,它們假裝在沉眠,然後趁你鬆懈,突然襲擊!小齡一開始還被傷過呢。”寧小齡比劃著那些吞靈者的模樣,偶爾做兩個鬼臉,彷彿自己只是在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小齡沒事吧?有留下傷嗎?”寧長久關切地問。
寧小齡搖頭道:“以前古靈宗的比試裡,我去過藥王殿,學過以身為鼎的法門,尋常的傷奈何不了小齡的。”
“小齡真厲害啊。”
寧長久展顏微笑,由衷地感慨著少女的長大。
寧小齡也頗有八卦之心,她小聲地問:“師兄去三千世界了吧?”
“嗯,去了。”
“師兄與襄兒姐姐勝負幾何?”
寧長久看著小師妹一臉期待的模樣,平靜自若道:“師兄當然大獲全勝,將襄兒教訓得乖乖的。”
一旁的陸嫁嫁淡淡地笑了一聲。
寧小齡看著師兄,道:“師兄怎麼有些心虛呀?”
“有麼?”
“有的,師兄境界再高都騙不過小齡的!”
寧長久還想辯駁幾句,另一邊,白藏終於對司命忍無可忍,悲憤地發起了呼救。
寧小齡轉過頭,白藏怎麼說也是自己的戰友,她便充當了和事佬,跑過去幫白藏解圍。
司命暫時饒過了她。
一襲熔銀長裙的少女雪絲凌亂,她氣鼓鼓地在桌邊坐下,依舊是冰山小美人的模樣。
寧長久看著白藏,忽然說:“再過兩個月,白藏神國就要開啟了。”
白藏幽幽道:“白銀雪宮與我何干?神國都要崩塌湮滅,我註定回不去了……哼,姮娥又騙了我。”
寧長久道:“白藏大人誤會了,只是到時候需要你帶路,確定白銀雪宮的方位。”
“你……”白藏氣的不輕,冷冰冰道:“我又不是導盲犬!”
寧長久道:“我也不是盲人。”
白藏捏緊了拳頭,恨不得將他一拳打殺。
寧長久笑了笑,道:“好了,白藏,難道你不想手刃那個叛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