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雖然動聽,卻也沉緩如水,帶著淡淡的冷意。
“大師姐?”
寧長久認出了來者的身份,有些吃驚,“師姐您怎麼來了?”
“師尊讓我帶給你一樣東西。”大師姐回答。
……
幽暗的屋內,青裙的身影水一般淌來,神御立在那裡,宛若一副用色古淡的畫。
她的懷中抱著一冊書卷。
“見過師姐。”
陸嫁嫁與司命一同行了一禮。對於不可觀的師兄師姐們,她們一直是很尊敬的。
大師姐看著兩位美麗的女子,柔和地笑了笑。
寧長久看著師姐懷中的長卷,眉頭微蹙,道:“這是……”
大師姐將它遞了過來,道:“這是五師兄替你書寫的天碑,你好生收下,記下,務必怠慢了。”
寧長久推辭道:“我心中已有成稿,能自己寫一篇的。”
大師姐將那書卷塞入了寧長久的懷裡,道:“師尊說她怕你時間不夠,為了以防萬一,讓五師兄緊趕慢趕寫了一篇,別辜負了師尊與師兄的心意。”
寧長久收下了那書卷,微微鞠躬,認真道:“謝過師兄姐,謝過師尊。”
大師姐輕輕點頭,她抱著拂塵,在屋中踱步,坐下,看著寧長久,問:“你若還有其他有需要的,可以一併告知師姐。”
寧長久搖了搖頭,道:“沒有其他事了。”
大師姐也不當他是客氣,嗯了一聲,沒有再問。
陸嫁嫁與司命也在大師姐身邊坐下,她們雖都是窩裡橫的好手,可此刻大師姐氣場在側,她們都顯得有些拘謹了。
寧長久在一旁展開書卷,粗略地看了看。他此刻的實力雖早已達到了傳說三境,但要真正圓融於天地,做到‘名正言順’,確也還需一塊天碑。
陸嫁嫁與司命則與大師姐聊著近況。
大師姐對待她們亦是溫和的,她們見面雖少,但聊了一會兒也就熱絡了。
聊著聊著,大師姐忽然想起一事,她看著司命,神色嚴肅了些,問:“雪瓷,先前師姐送你的書,讀得怎麼樣了?”
司命立刻正襟危坐。
她當然知道師姐所說的是那本女媧日記,最初的時候,司命誤以為這是吹捧師尊的,如今早已幡然醒悟,知道了師尊是奔月的姮娥仙君,而這本女媧日記分明就是大師姐的自傳!
司命平靜點頭,認真道:“師姐文風優美典雅,所寫的歷史亦是樸素而真實,雪瓷反覆閱讀,手不釋卷,書都快翻爛了。”
陸嫁嫁沒看過所謂的女媧日記,但聽司命這樣說,也明白了個大概,頷首道:“我亦是耳濡目染,感慨頗深。”
大師姐看著她們的樣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她也不驗證真偽,免得傷了自己的心。
大師姐只是來送天碑的,並未想留多久,短暫的寒暄交流後,她立起身,正欲離開,可目光卻忽然瞥見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神御的眉慢慢向著中間靠攏。
陸嫁嫁與司命也順著她的眼眸望去。
只見大師姐正看著那木桌的桌腳,桌腳處墊著一本書。
大師姐覺得那本書有些眼熟,她彎下身子,將書從桌角抽出。
書被桌角壓了個內凹的方形,大師姐拍去了書上的塵土,她眉頭徹底皺起,只見書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女媧日記四字!
司命與陸嫁嫁同樣看到了,大吃一驚。
寧長久也注意到了異樣。
他這才想起,這是當初他醒來之後,小黎給自己做飯時發現桌腳崴了,便拿了此書臨時墊了墊,說來也巧,也本書和桌子倒完美契合,始終四平八穩的,他們也就忘了將書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