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一灰頭土臉的,穿著破衣,如乞丐般,低著頭的男子踏入了殿內,然後跪在地上向魏嗣行起了禮。
禮畢後,魏嗣便示意這人起身,沒想到這人遲遲沒有起來。
魏嗣有些不解,詢問著:
“你是張魏吧?為何不起身呢?”
突然一挺是熟悉的聲音答著:
“罪臣張儀,請求我王原諒!”
魏嗣與陳軫、蘇秦、如耳等人都驚了一下,只有蘇代倒顯得很是自然。
畢竟這張儀雖然是魏人,可是曾經大名鼎鼎的秦相,也做過魏相,早前可沒少做損魏利秦之事,沒想到今日其會來要求代魏使秦。
魏嗣便質問起來了:
“張儀,你曾經身為秦相,對我大魏造成過無數傷害,今日居然還有臉來自薦使秦?你莫不是想借使秦之名,回去繼續效忠秦王吧?”
張儀解釋著:
“大王,您可不能這樣冤枉我張儀啊,我張儀雖然很早以前,做過一些損害我大魏之事,但是我張儀之後也自悔了,而大王您繼位這些年,您試想一下,我張儀做過損害魏國之事嗎?”
魏嗣看了眼一旁怒目而視張儀的陳軫:
“陳卿,您幫寡人數落一下這張儀這些年之罪吧!”
陳軫首先說道:
“先惠王四十一年,張儀投秦,引秦兵犯我魏國河東!”
“先惠王四十三年,張儀為秦,再度慫恿秦國,引兵犯我魏國,取全部西河、上郡,張儀由此被秦王封為秦相!”
“先惠王四十五年,張儀薦鄭安平、魏章予秦王,倆人隨樗裡疾,再度引秦兵犯我魏國河東,破我魏國舊都安邑!”
“先惠王四十八年,張儀趁我魏國在襄陵敗於楚之機,誘我先王至陰晉與秦王會盟,強逼我先王割讓秦國河外十城!”
張儀聽到這,見陳軫不說了,便問了句:
“陳軫先生,請您說說當今大王在位時期,我張儀做過何等損我大魏之事吧?”
陳軫回憶了一番,實在也找不出張儀這幾年對魏不利之事了,便回了句:
“張儀,我陳軫覺得這些已經足夠定你張儀之死罪了!”
張儀便自辯了起來:
“今王繼位二年,五國伐秦,我張儀雖身為秦相,至澠池,本想勸我王休兵,勿參與伐秦,怎奈我王不停,我張儀只得在秦王面前進言,讓其追擊韓、趙兩軍,而沒有攻打我大魏軍隊!”
“今王繼位三年,齊國聯合宋國伐大魏,秦王本要命樗裡疾趁機討伐大魏,佔據大魏河東之地,是我張儀勸說秦國止兵而伐韓的,所以大魏才免於了危難!”
“今王繼位四年,大王伐秦至河西,我張儀早已經知道大王您是佯攻函谷關的,可是我張儀並沒有向秦王進言,所以大王才順利的收復了河西之地,而後秦王意欲報復大魏,是我張儀再度勸說秦王伐韓,秦王才取消了報復念頭,轉而聽取司馬錯討伐巴蜀。”
“今王五年,秦國定巴蜀,而大魏據韓上黨,三晉關係緊張,韓王意圖聯合秦王想要報復大魏,是我張儀勸說秦國謀楚,而我張儀更是孤身入楚,使得秦、楚兩國從此變為仇敵之邦!”
“今王七年,秦楚之戰趨於緩和,齊、宋、魯與大魏交戰,秦王本不想援魏,是我張儀親自勸說秦王后,領兵來援魏的,雖然沒有大功,但是我張儀至少幫助大魏擋住了魯、宋兩國軍隊了。”
然後苦笑著說了句:
“難道我張儀這些年,為大魏、大王您所謀,所做的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