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到約定地點又等了近十分鐘,彭磊匆匆從酒店跑出來。
“她又鬧騰了一會兒,才睡著。”
向卉看了看四周,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坐一坐的,她只好往樹底下走了幾步。
“你想和我聊舒舒?”他開門見山地問。
“對。”向卉也不繞彎子。
“我好像沒什麼能和你說的,舒舒的事情,樂雯不是讓人跑去過她老家掀了個底朝天嗎?”彭磊語氣不好不壞的。
“我來找你,不單單為了這件事情。我想起來,三年前你來s市找我,你和我說過,我媽手機上的最後一通電話很可能不是周雲舒打的,當時我是完全不接受這個可能性的。但最近,我反覆思考後,覺得這個可能性蠻大。也就是說,周雲舒真的有可能是替罪羊。”向卉說。
彭磊笑了一下:“那已經不重要了。”
向卉愣住:“你不是一直想給她洗清冤屈嗎?”
“洗不洗的,又有什麼用呢?她也沒有多少日子了。”彭磊側頭看著馬路伢子。
向卉默了默,道:“送去強制戒毒,她還是可以多活幾年吧?”
彭磊搖了搖頭:“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兩個人的對話陷入僵局,只剩零星的車輛不時從單行道上駛過,天空沉得彷彿馬上就要天黑了。
“她在裡面幾年,怎麼會一出來就復吸了呢?”向卉像是問彭磊,又像是喃喃自語。
他看著遠處的天空,沉默。
向卉有些鬱悶,他的態度表明了,他一個字不想多說。可他跟了胡令超這些年,胡令超在替顧雲卿查一些事情,彭磊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有些事情,總有一天都會有答案的。關於舒舒的事情,我真沒什麼能告訴你的。”彭磊又開了口,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舒舒又醒了,我得回去。”
“回去吧。”向卉應了一聲。
彭磊已經走遠了。
向卉看著他的背影,彭磊說周雲舒沒多少日子了。可是不對呀,就算是她復吸毒,生存機率也不至於沒多少日子了。莫非周雲舒得了什麼絕症?向卉想到絕症嚇一跳,不至於吧。
“向卉。”突兀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向卉下意識就回頭,幾步開外,一個身著黑色羽絨服的女人站在那裡。向卉看著女人那熟悉中帶點陌生的臉龐。
她脫口喊道:“顧園長。”喊完後,她心裡莫名就緊,從前顧園長都是喊她陳玥恬媽媽,現在竟然改口喊她向卉了。
“挺巧的。”顧園長面色淡淡。
“我來這裡找人的,正準備回去。顧園長,那我先走了。”向卉渾身不自在,不想和她多說話。
“到我家坐坐吧。”顧園長說,“我家就在前面那個小區。”
向卉不知道顧園長為什麼突然會有這麼個提儀,但她知道,顧園長肯定是要和她和顧雲卿的事情。
“不了,顧園長,我還有事情要辦。”向卉咬咬牙,鼓起勇氣拒絕。
“本來想著這兩天給你打個電話,剛好遇見,那就趕這個巧吧。”顧園長走了兩步到她面前,“我媽讓我和你談談。”
話說到這個份上,向卉就不能不去了。
“那……我就打擾了。”向卉硬著頭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