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可是讓徐知誥吃了一驚,他正想詳細詢問卻又被另外一人打斷了。
“稟報將軍,元帥請你立刻過去一趟。”
一個小兵急匆匆來到徐知誥面前彙報道,他口中的元帥就是徐知誥的義父徐溫同時也是整個起義軍的盟主。
此刻的徐知誥相比兩年前威武了許多,目光也更加堅毅。
聽到義父有事找自己徐知誥絲毫沒有拖延拉著程文宗一起過去了,既然他有脫身之策正好可以在義父面前直言還免得以後再多費一番口舌。
徐溫的軍帳位於營寨的正中心,徐知誥和程文宗一路飛奔很快就進入軍帳,藉著微弱的燈火可以看見此時帳中榻上正坐著一個男子,年事雖高卻依然威武。他身穿便服一臉蒼白似乎非常不好受,左臉有一道一寸長的傷疤應該是作戰時留下的,上衣半脫露出胳膊,一個大夫正在他旁邊處理著傷口。
“義父,叫我什麼事?”
徐知誥一進來就開口問道,在發現那個大夫正在處理傷口後臉色一變趕緊來到他旁邊。
“義父你的傷勢…”
“大帥的傷勢有了加重的跡象。”
旁邊的大夫開口解釋,他是軍中的軍醫跟隨徐溫多年。
“那嚴不嚴重?能治得好嗎?”
徐知誥眉頭緊皺,義父是起義軍的盟主生死至關重要,現在義軍本來就已經陷入絕境,若是他再出了問題只怕立刻就會四分五裂、一敗塗地。
“不太樂觀,我們本來就缺少藥物而且這種箭傷極為難治,上面塗抹各種東西可以令傷口潰爛、感染。”
原來前幾天起義軍曾經試圖衝破官軍的包圍圈突圍出去,在混戰中徐溫非常不幸的中了一箭。由於這支箭只是擦破了胳膊並沒有命中要害所以當時也沒有在意,但今天卻突然嚴重起來。
“那…那可如何是好?”
徐知誥聽到這番話一下子六神無主起來,這些年來他雖然在戰場上幾次出生入死但不過是恍惚之間、轉瞬即逝,哪裡像現在這般被逼入絕境毫無逃出的希望,還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怕什麼?我現在還沒死了!”
徐溫罵了一聲並在軍醫的幫助下將那隻暫時處理好的胳膊放回衣袖中,然後調整了一下身體坐好。
“現在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了,這麼急匆匆把你叫過來確實是有緊急的事情要交代。”
徐溫一邊說一邊示意徐知誥坐下然後又把軍醫支了出去,程文宗見到這一幕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拜了一拜準備離開。
“程先生留下來吧,反正也想和你商量一下。”
見程文宗轉身要走徐溫趕緊將他留了下來,於是三人展開了一場小型會議。
“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渡江南下以後先要在這江東各地大肆蒐羅一番以補充兵員糧草,這江東一向平靜尚未受到戰亂波及必然糧草充足、人口眾多,定能滿足我們的要求。然後再看朝廷的反應,若是顯出疲態便趁勢東進一舉攻破金陵,按照各路起義軍頭領原先的約定誰最先攻入金陵即為皇帝,但如果依舊強硬便只能逆流而上退往鄱陽湖另謀出路。可惜我們還是輕敵了,這所有的計劃通通淪為泡影甚至連多年積攢下的本錢都可能一次賠光。”
說到這裡徐溫痛心疾首甚至連胳膊上的傷勢都因為心理原因而越發疼痛,他按了按手臂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