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彭澤鎮以南,在剛剛進入大山的某條山道上正有一大隊馬匹,每一匹馬都帶著大量貨物,這是一支打算繞道而行的商隊。像這樣的商隊還有不少,他們都是因為官軍封鎖道路而不得不繞遠路前往金陵等地。
在隊伍的最前面,商隊老闆正在和一個半路遇上的朋友大聲暢聊。
“幾位也真是倒黴,年紀輕輕就要四處逃難,說來都怪那些亂軍,搞得我們連安生日子都過不了。”
“誰說不是了,不過如今天下大亂,相比那些丟了性命的倒黴蛋我們能活著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夫靖雲雖然不想說話但對面這個老闆實在太熱情了,沒話都能找出話來,無奈也只能隨便應付幾句。
原來幾天前他們在鎮上買到馬匹後就立刻上路,剛開始在平原上只要認準方向一路向南便暢通無阻,所以並沒遇到什麼問題,可等到進入大山麻煩就來了。
這裡的道路基本都是沿著山谷修建,而山谷也是縱橫交錯,所以這些道路也四處分叉,每一個分叉都可能隔著一座大山,一旦走錯就是南轅北轍不知要浪費多少時間。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最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三個木傀居然完全不知道目的地在何處。他們唯一知道的資訊是那處源境的入口位於一座平頂山,距離大山邊緣不算太遠。可這片大山何止數百里,這點資訊根本無法確定,要找到幾乎是大海撈針。
這讓兩個人類著實氣不打一出來,特別是夫靖雲,他本以為對方肯定知道確切位置,若早知如此無論如何也要把墨凌、墨香兄妹留下,他們有飛鳥可以在高空偵查,很容易就能發現那座平頂山。
可事已至此抱怨也沒用,只能另想辦法,人生地不熟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嚮導。此刻更讓他們沒想到的來了,這附近但凡能做嚮導的老獵戶都已經被人請走,找了許久也沒找到。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居然遇到同樣從彭澤鎮出發的商隊,於是乾脆與他們同行了一段,順便準備趁此機會向他們的嚮導打聽一下那座平頂山究竟在何處。
當然為了安全起見夫靖雲還使用了唐雲軒編造的身份來歷,不過這個商隊老闆是個人精根本不相信,無奈只能給自己一行現編造了一個新的身份才算矇混過去。
說他們本是江北大戶,結果亂軍四處以至家破人亡,僅剩他們幾個不得不逃來江南避禍,亂軍為了羞辱他們將他們的頭髮通通減掉,而他的三個弟弟因為出言不遜甚至被亂軍毀容,只得以麻布遮面,說的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夫公子說的有道理,這樣的亂世能保全性命就不錯了,哪還能奢求更多!”
老闆似乎有所感悟,居然對他的話大為贊同。
這一行5箇中三個木傀全身包的緊緊的只露出一雙眼睛,姜堰又顯得太過普通,只有夫靖雲氣質非凡讓人覺得絕非俗物,故而才不斷與其攀談。
看著一行人這位經驗老道的老闆略有思索,其實他本來不打算與這些人同行,畢竟出門在外總要小心為上,萬一他們是搶匪的同夥那可就麻煩了。不過在看清五人的髮飾後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在城中曾聽聞有兩個短髮男子用極為珍貴的珍珠換走了幾匹馬,想來就是他們。
能出手如此闊綽絕對不是普通人,特別是面前的這位公子一看就是高門大戶的子弟,應該確實是由於戰亂才流落至此。這樣的人即便一時蒙難也總有翻身的時候,身為商人絕不介意和他們搞好關係,而且剛剛的一番交談也打消了不少疑問,比如他們的短髮甚至蒙面都說的過去。
“那不知夫公子以後打算怎麼辦,這大山之中還未受到戰亂影響確是個好去處,只是貧苦了一些不比平原大城市繁華。”
老闆先前曾試著打聽他們的祖籍,到底是哪一家的子弟,可三兩句話就被對方打發了,如今又開始拐彎抹角的打聽他們的去處。
“先去投奔歙州的親戚,他們10多年前移居到那裡許多年沒聯絡了,也不知如今過得怎麼樣,還會不會認我們?”
夫靖雲隨便編了個理由,至於對方信不信他就懶得管了。
“嗯,有去處便好,不過夫公子也不必擔心,正所謂打斷骨頭連著筋,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他們不可能如此絕情!”
老闆安慰起來,同時面露喜色因為總算打聽到一些訊息,未來說不定可以去拜訪一下,他們這些生意人最看重的就是這些人脈。
“趙老闆,我那邊還有點事情…”
夫靖雲並不想繼續和他閒扯,趕緊找了理由遁走,趙老闆也不好阻攔只得連聲說好。
調轉馬頭夫靖雲來到隊伍後面,另外4個一直跟在這裡。
“夫公子,打聽到我們要去的地方怎麼走了嗎?”
他一回來姜堰就迫不及待的詢問,三個木傀也投來詢問的目光。
“那位嚮導倒是知道,不過那位趙老闆覺得說不清楚,讓我們等一會,讓嚮導繪製一副地圖這樣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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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靖雲如實回答。
“你看吧,我就說了那座平頂山外形很特殊,附近的獵戶一定有所耳聞,根本不用擔心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