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可榻上的男人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陸子宴眼睜睜看著方才神情還鮮活的小姑娘面色寸寸慘白,攀著他胳膊的手緩緩鬆開,怔怔的看著他。
那個陸子宴也感覺到了她的變化,側眸看了她一眼,眉頭微蹙:“怎麼,哪裡不舒服?”
素來冷硬的男人,這會兒難得帶了幾分關心之意,榻上的姑娘眨眨眼,水蔥似的指尖攥緊身上的寢被,嘴唇僵硬的動了動。
“其實我一直想找機會問問你,關於那位柔孃的事,只是臨近婚期,我阿兄不許我再去找你,而你也沒來找過我……”
陸子宴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身上,這會兒看著她眸底一點點泛紅,心疼不已。
他再次試著回到自己的身體,別再說那些混賬話,別再讓她難過。
心急火燎下,這次竟然成功了,他不再是遊魂模樣,而是能自由進出他自己的身體,能感受到了這個陸子宴的情緒。
可他依舊只是一個依附者,他沒有掌控身體的權利。
他只能以外來者的身份,觀看這一切,沒辦法動手試圖更改什麼。
他能感受到這個陸子宴心裡並被沒有看上去那麼平靜,但口中卻依舊淡淡道:“你肚量大些,柔娘出身卑微,就算進了門也不會影響到你什麼,別跟她過不去。”
小姑娘聞言怔了很久,才低低哦了聲,用更低的聲音問:“那你喜歡她嗎?”
問完,她好像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急急道,“算了,不用說了,睡吧。”
她轉過身,薄瘦的脊背對著這邊,可他卻只是看了會兒,緩緩閉上眼。
混蛋,哄哄她啊!
陸子宴從沒這麼無力過,他想到那夜紅燭明亮的婚房,他的晚晚說她也是父母兄長愛護下長大的姑娘,她也受不了太多委屈。
可是在那些喜歡他的日子裡,他半點不知道珍惜,肆無忌憚的讓她學會了委曲求全。
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甚至他們才剛剛圓了房,他就提出過兩日要將其他女人接進府裡,抬為妾氏。
真該死!
陸子宴拼命想爭奪身體掌控權,卻徒勞無功,他只能是一個介入不了的旁觀者。
娶新婦的紅綢還沒扯下,劉曼柔就如願入了府。
謝晚凝是長房世子夫人,而劉曼柔是以二房妾氏的身份入府,自然沒有給長房世子夫人行妾氏禮,敬茶的道理。
府裡的下人們私下議論,世子果然對那外室愛護的緊,生怕她在主母手下受到磋磨,給另闢蹊徑安排進了二房。
劉曼柔肯定是受不到磋磨的,她是陸二夫人那房的人,二房本來絕了的香火,侄子主動納了門妾氏進來,這就是有兼祧之意。
陸二夫人心裡當然歡喜的不得了,將劉曼柔當親兒媳婦護著,盼著她早日懷個孩子,為二房延續香火。
她很快如願。
入府不到半月,劉曼柔就被診出身懷有孕,肚子裡的不僅僅是二房的子嗣,更是整個陸家的頭一個孫輩。
對於人丁稀少的陸家,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奴僕們都是見風使舵的,一個妾氏院子裡一日比一日熱鬧,對比之下,謝晚凝這個正經的侯府世子妃的院落卻顯得有些清冷。
陸子宴陪在她的身邊,走馬觀花般看著這一切,見她聽著後宅下人們的閒言碎語,眸底的光亮漸漸暗淡消泯,恨牙都要咬碎。
可另外一個自己,對這一切卻無知無覺,婚後他還是住在外院書房,隔三差五來後院,也是踏著夜色而至。
冷冷淡淡的一張臉,從來沒有半句軟和話,可謝晚凝每每見到他依舊喜笑顏開,挽著他的胳膊對著他嘟嘟啷啷的說著今日做了些什麼,明日又準備做什麼。
男人根本沒有耐心聽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往往她說不到幾句話,就被他吻住唇摁倒在榻上。
衣裳一件一件被解開。
他像是一個正巡視自己領地的國王,在她凝脂般的肌膚上印下點點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