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人頭攢動,人山人海,卻沒有他想見的那個人。
失落在所難免,卻在意料之中。
坐於馬上的銀甲青年停了一瞬,面色平靜轉過了頭。
身後的猩紅披風與純銀頭盔上的紅纓隨之飄動,襯得那道挺拔身姿越發颯爽。
隊伍緩緩前行,穿過城門。
街道一側的茶樓上,駱笙透過窗子開啟的縫隙定定望著那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眼前彷彿還有火一般的披風在晃動。
她伸手推開了窗。
凜冽寒風從大敞的軒窗吹進來,毫不留情拂過她蒼白的面頰。
紅豆湊過來,看著怔怔出神的主子很是不解:“姑娘,您和開陽王這麼熟了,想送他幹嘛不衝上去啊?您躲在這裡,他看不到的。”
駱笙沒吭聲。
紅豆嘆口氣:“都說一打起仗來幾年都不一定能回來,以後咱們酒肆就少了一位雷打不動來吃的老主顧了……”
“別說了,走吧。”駱笙睨了聒噪的小丫鬟一眼,轉身往門口走去。
下了樓梯,走出茶樓,送行的文武百官與看熱鬧的百姓都追出了城門,街上變得空蕩蕩。
就如駱笙此刻空蕩蕩的心情。
她想,她這麼做沒有錯。
她以為開陽王是個灑脫的人,那日柿子樹下邀她共白首,被拒絕後應該放開了。
可他又問了她第二次。
那便狠心一點,不要給他念想了。
如果說有錯,大概就是她控制不住對他動了心。
駱笙閉了閉眼,自嘲笑了。
她這樣的處境,哪有資格動心呢。
回到有間酒肆的時候,飄起了雪。
一開始只是雪沫,漸漸就變成鵝毛般的大雪在空中打著轉,洋洋灑灑而落。
青石板上漸漸積了一層薄雪,光禿禿的柿子樹也披了雪衣,有了素美的模樣。
紅豆指使著石焱在門前支起簸箕捉家雀兒。
石焱只要一想烤得噴香的家雀兒最後大半歸了紅豆大姐兒的肚子就心生懈怠,喊來石燚替他。
衛晗這次出征把石燚留了下來。
比之兄長的偷懶,石燚就認真多了,很快收穫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