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穎啟開藥箱,從裡頭取了一個銀片出來,“來,乖,把嘴張開,把舌頭翹起來。”
這舌頭連了好長一截,這要舌頭靈活,才能吐詞清楚。
“寒衣,取一盅酒來。”
月穎接了酒,“乖,喝一口酒漱漱嘴。”
小孩子接過咕咚了兩下直接吞下去了。
身後傳來了笑聲。
婦人輕啐道:“神醫讓你漱嘴,你怎麼吞了。”
喬平臉頰微紅,月穎道:“把嘴張開,舌頭翹起來。”她取了一個剪刀,一剪子下去,拿了一個小羊皮袋往嘴裡一擠,這是她今兒裝的生機泉。
婦人扭頭看著,“呀,這立馬就不出血了,神醫真厲害。”
“他的病好了,可以帶走了。”
婦人與孩子俱未動。
寒衣道:“下一個!”
兩人還是未動,是被後頭的人擠開。
婦人才問道:“這麼……快就好了!”
月穎道:“他的舌頭下頭連得太多,剛才一剪就分開了,他好了。”
婦人不敢相信地眨眼。
月穎道:“讓他學會說話咬字咬音準確,過幾日就全好了。”
婦人像在做夢,“平兒,喚聲奶奶來聽。”
“奶奶——”
婦人驚呼一聲,“果然是神醫,立馬就好了,以前平兒喚奶奶,一直是‘呆呆’,這下子還咬得真清楚。啊呀,平兒,快,快給神醫磕頭。”
月穎想著,這婦人肯定早前就沒帶孩子去瞧過醫生,否則也不會這樣,覺得她多厲害,“好了,帶孩子回去罷,他的病原就是小病。”
“這還是神醫高明啊,我們鎮的郎中就沒瞧出來,直說這是胎裡的病看不了,可你一出手,立馬好了。”婦人讚了一陣,轉身走到林下的揹簍前,從裡頭捉了兩隻大母雞,“神醫,聽說你們也買雞吃,這是我自家養的,一定要收下,一定要收……”
寒衣也未拒絕。
如果拒絕,婦人反而過意不去。
周圍的人越發覺得神奇,有覺得那一剪子厲害,也有的覺得那個奇特能響的古怪瓶子出來的藥有奇效,總之,神醫在他們心裡蒙上了一種神聖的光環。
一上午,月穎把林中的病患都瞧了個病,又有兩個是尋常病的,非要排隊說自己得了大病,還有一個不走的,被狂刀擰到外頭給丟了。
燕大公子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個石臺上,四肢像不是自己的又酸又僵,腦袋有些痛,臉上更是僵硬得厲害,用手一摸,就摸到了臉上的布。
不過,他好像看見屋頂了,上頭是石頭,正要轉頭,就聽到一個聲音道:“你亂動什麼呀?”帶著幾分不耐煩,這聲音的來處,是一個俏生生的少女,身上穿著一個羊皮夾褙,“做你的生意,我們真是虧死了。姑娘說在你未醒來前,不許動你,你在這溫玉臺上睡了五天五夜,五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