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初。
日落西山,桑榆暮景。
御花園內,景德帝身披九爪龍袍,威嚴臉龐緊緊繃著,深邃眼眸閃爍著異樣光芒。
“別怪朕,岐兒是朕的兒子,你千不該萬不該,將他的罪名昭之於眾,那是帝王一生之殤!”
“陛下,還沒捷報麼?”高貴典雅的尹皇后此刻心急如焚,迫不及待要去皇陵祭奠岐兒,隨後給予賈家滅門重擊!
“閉嘴!”景德帝低喝道:
“母儀天下豈能失了禮態?那是社稷噩耗!”
話雖如此,可帝王扯了扯嘴角,眼中竟有一縷笑意。
天家走狗竟然殘害嫡皇子!
本是朕的鷹犬竟然效忠老東西!!
完全踐踏底線!
此子肯定成了江無淵的手下殘魂,祖殿太監絕對會奉行聖旨袖手旁觀。
“陛下。”尹皇后強壓激動的情緒,小心翼翼說道:
“無論如何,江無淵都倒臺了,這賈環命喪黃泉,錦衣新主秦仲卻是東宮擁躉,於陛下極為不利,錦衣衛衙門一旦失控,徹底動搖皇權根基!”
聞言,景德帝臉色陰沉,滿腔積攢滔天怒火,厲聲道:
“朕會死保軒轅知古和裴長卿,再以恩恤拉攏徐靜春,屆時讓他們架空秦仲!”
“錦衣衛這把利刃,必須牢牢掌握在朕的手上!”
尹皇后黛眉緊蹙,片刻後恍然。
小畜生死了,他手裡掌握的罪證自然掩於地下。
而江無淵為了保住家眷和政治遺產,也會撇清兩位親信的罪名。
這兩位鎮撫使會是陛下統御錦衣衛的關鍵!
念及於此,尹皇后唇角微揚。
等北鎮撫司返京,她立刻一封懿旨召見兩位鎮撫使,暗示他們不惜一切摧毀賈家,事後悄悄舉辦冥婚,讓那狗雜種的親眷去陰曹地府給岐兒作妾,生生世世讓岐兒宣洩怒火。
正想著,貼身太監王金忠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只見他面色慘白,手裡攥著急信。
“萬……萬歲爺。”
王金忠撲通跪地,抖如篩糠。
景德帝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自古奴才都知道主子喜歡聽什麼。
他皺眉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