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野聽見鄺天霖這樣說,狠狠在他的肩上拍了一巴掌,呵斥道:“給了你一個由頭,你還真是飄了!”
“不是我飄了,大少爺在田莊裡四處打探三少爺是做什麼的,有人差點說漏了嘴,被莊主狠狠責罰了一番,讓他們以後不許再提三少爺一個字。但屬下想,若是我們口風太緊,大少爺不會不覺察不出來的。聽聞大少爺在田莊裡表現甚好,春種的時候也出了不少力,一點也沒有大少爺的架子,屬下想就不必再瞞著了吧!”鄺天霖道。
兩人慢慢往書房走去,一路上吳清野想著,一直這樣瞞著的確也不是個事,到時候大哥從別人嘴中聽出真實情況,肯定會破壞兄弟感情的。再者聽聞父親在汴州犯了腿疾,母親的身體也不是很好,也許是時候把他們接回京中來養老了。
種種事撞在了一起,著實讓吳清野頭疼,若是讓父親母親知道他和寶璐還藕斷絲連又不知道該怎麼鬧了,尤其是母親,肯定又會找寶璐的麻煩,也許寶璐搬出去住也是好的。
“那就等莊主下次來報賬的時候帶大哥一起來吧,我親自跟他解釋。等寶璐他們搬走後你就著手去汴州將我父母親和大嫂一起請到京城來一家人團聚。”吳清野抬眼看看這一院子的房子,若是一大家子人住的確有些窄小了,又道:“再請些工匠來,將後院擴擴寬,多蓋兩間房也好讓他們安置。”
鄺天霖卻覺得不妥當,道:“其他的屬下不知,但請問三少爺,以後該如何安置大少爺呢?若是大少爺知道您的真實情況後不願意再去田莊幹活了,住在京城又惹上豪賭的惡習,該當如何?”
這的確是個麻煩事情,大哥和大嫂不慕,讓他們團聚難免又會生出事兒來,若是大哥還願意到田莊幫忙那就好辦多了,若是不願意那該怎麼辦呢?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萬全的法子來,他也實在是怕了曾經住在吳府時發生的那些事兒了,現在大家分開來住,自在是自在的,但父母年老,就讓大嫂一個人在他們身邊伺候也實在是放心不下來。
“就等見了大哥之後在說吧,他現在吃穿用度都是自己在田莊辛苦得來的,若是不願意幹活自然就沒有了用度,屆時若舊病再犯,我也幫不了他,就任他自生自滅吧。”吳清野沒好氣的道。
鄺天霖笑了,“三少爺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屬下還擔心您為了顧全兄弟情分會無限制的慣著大少爺呢!”
這怎麼可能呢?吳清川的惡習到底也不是他慣出來的,他也不是個本性就壞的人,只不過是事事不如意,心裡失了平衡才染上的惡習。只要大家都好好自然也是能改正的。說穿了吳清川也是個可憐的人,親母早亡,在繼母手中討生活自然是不容易的。
吳清野進了書房,反手關上了門,他不想聽鄺天霖聒噪,只想一個人靜一靜。雖然如今日子漸漸過到了正軌上,手上的幾間鋪面和郊外的田莊都還有些收益,但面臨照料父母的重擔他也很是煩心。還有采靈,父母親多次信中詢問,他也只能誆騙說早已經採靈接回到了身邊,然而事實上他連見一面採靈都很難,等父母親回到了京城,又該如何交代呢?依照母親的性子怕是要跑去李府門前找李蓁蓁的麻煩了。
從前總以為李蓁蓁是個較弱的,事事都要圍著自己轉,可也是個和寶璐一樣的,越打壓便越強。不光在南疆養好了瘋病,還帶走了採靈不讓他見,但吳清野每回送過去的銀子李蓁蓁卻照常收下了,可見李府的日子也過得拮据。
鄺天霖聽到廣白和小廝們說話的聲音,便去檢視,只見他們提著水桶,拿著掃把和抹布,清洗著車廂,一臉不解腦袋探到車視窗想去看看他們在洗什麼,廣白跳下馬車急忙攔住了他:“清風不小心將一些醬油倒在了車上,寶璐姐姐讓我刷洗乾淨呢,這裡汙穢,鄺大哥還是不要看了吧。”
醬油?沒有什麼醬油的問道,反而有一股血腥氣。鄺天霖一把推開了廣白,從車窗中看見了車底板上的殷紅,頓時緊張了起來:“這是誰的血?誰受傷了?今早這馬車是你們駕出去的,是去了和熙王府弔唁的,怎麼會有血呢?”
車上躬身刷洗的小廝聽見鄺管家緊張了,他們也跟著緊張起來,停下了手中的活,靜靜等待著廣白的回答,廣白讓他們來幫忙洗車,卻也沒告訴他們這底板上的汙血是怎麼來的,他們自然也是好奇的。
廣白支吾不回答,寶璐用車載過許寶瑋的事雖然沒有囑咐他不要跟外人說卻也沒有讓他去跟大家傳播,他怎麼好跟鄺天霖講呢?鄺天霖知道了,三少爺就會知道了。這兩日三少爺和寶璐本就有些不對付,若是讓三少爺知道寶璐救下許寶瑋還跑去了許家,八成又要說事兒了,還是不要說了吧。
“是清風的血,她……她……肚子痛……不小心蹭到的。”廣白說的很為難,想將這種事兒扯到女人的生理期上,他也不想讓大家去笑話清風,但寶璐是主子,總不能扯到寶璐的身上吧。
鄺天霖的臉一紅,扭頭不聽了,那兩個小廝一臉嘲笑,丟下手上的東西不幹了,跳下了車對廣白道:“清風馬上就是你的媳婦了,你為她做這些自然是理所應當的,但你拉上我們來清洗這麼汙穢的東西也不怕折壽!”
說完便氣呼呼瞪了廣白一眼就走了。都怪鄺天霖,要不是他多事,自然就洗完了,許寶瑋將車廂很多地方都弄髒了,他一個人洗要洗到什麼時候去?
但是鄺天霖突然想到剛才清風跟著寶璐進門時衣服上乾乾淨淨,神色也泰然自若,不像是不舒服的樣子。更何況她是坐在馬車上的,要汙也是汙一個地方,怎麼會弄髒這麼多地方呢?鄺天霖反應了過來,廣白是在撒謊!揪著廣白的衣領拉到了一邊,問道:“現在就你我兩人,你老實交代,這是誰的血?這車上除了你們幾個還坐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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