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和老爺吳遠山來了,大夫把脈檢視一會,搖頭嘆息,道:“夫人突然暈厥,現有四肢麻木,這是中風的跡象啊!”
“那嚴重嗎?”吳遠山顧不上責怪兒子,急忙向大夫請教。
“切勿再惹患者動怒,我開些鎮肝息風,滋陰潛陽的藥,先調理調理看吧。”大夫也憂心忡忡。
吳清野自責不已,上前拉過大夫的手,懇求道:“大夫,無論如何也要治好我娘啊!”
“三少爺,老夫人這個病來得兇猛,又因暴怒則頃刻間肝陽爆亢,氣火俱浮,迫血上湧而其候已發,必須靜養,保持心情愉快則很重要,另外飲食上以清淡為主,不可過於油膩過於鹹甜。”
大夫囑咐了幾句,擬好了藥方才離去。
“你個混賬東西跟我過來!”
大夫剛一離開,吳遠山就氣呼呼將吳清野喚進了書房。
“爹,”
吳清野剛喊了聲“爹”,吳遠山就一個巴掌呼在了吳清野的臉上,打的吳清野兩眼冒金花。
“你個混賬東西,連你娘你都敢忤逆,是不是也要騎到你爹頭上來了!”吳遠山這暴脾氣,一言不合就開罵,一眼不順就開打。
吳清野雙腿一跪,道:“爹,我娘強勢,什麼事都要順著她,如今連娶妻也……,爹,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我怎麼就不能娶自己心儀的女子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從古傳至今的至理名言,難道你還要做一個在外野合的浪蕩子?”吳遠山叫罵。
“爹,我不服!我娘不理解我就算了,怎麼連您也不理解我呢?知子莫若父,爹應當是最懂我的啊!我並非要和我娘違拗,我實在是有我的苦衷。蓁蓁是你們做主娶進來的,可攏共過了幾天日子,李家就惹禍上身。我是不想再娶什麼官宅女子了,我娶一個平頭百姓,只求一個平安順遂!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們,若是大家都知道了,還有誰願意上我們吳府的門來!”吳清野道。
“你還有什麼事是我們不知道的?快說!”
吳遠山聽見吳清野還有事瞞著他,當下就急了,這小子做事每一件靠譜的,反而處處給他這個當老子的驚嚇,在這麼下去,他吳遠山也要被嚇死。
“蓁蓁懷孕了,已經三個……”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吳清野的臉上。
“三媳婦懷孕你也敢休了她!就算她起了謀害我們吳府的心,可她已經懷孕了,你怎麼可以在此刻休了她?你是不是存心要氣死我!你真是為了外面那個野女人做事不留餘地啊!”吳遠山道。
“兒也不想休了她,原先兒子也想就留蓁蓁在府裡,兒子有兒子的苦衷,望父親理解。”吳清野說著眼淚就下來了,眼中滿是對父親的期望。
吳遠山思慮良久,聯想起吳清野對李蓁蓁婚前婚後的態度,又想起他在李家出事後的作為,總覺得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手在背後操縱著他,那這個“大手”會是誰呢?
吳遠山將吳清野扶了起來,認真的問道:“你老實告訴爹,是不是有人在逼你?”
吳清野搖搖頭,他是心甘情願擁護太子的,怎麼能將他說出來呢?再者,他不想讓爹知道他是為太子謀事,也是為了保護家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太子和德元王爺水火不容,若萬一哪天被德元王爺知道太子的背後有他,那依德元王爺的做事風格,會放過他們吳家嗎?恐怕會和李家一樣的下場吧,說不定還會更慘,他不想讓家裡人擔心。
“爹,兒子已經長大了,能為自己做的事負責,蓁蓁也好還是寶璐也罷,她們終究都是被我辜負的女子,父親,您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陸夏國、為了我們吳家!”吳清野說得斬釘截鐵,已然是意志堅定,要與德元王爺為首的邪惡勢力鬥到底了。
縱然吳清野什麼都沒說,但在官場混跡多年的吳遠山聽明白了。當真是知子莫若父,含淚輕拍兩下吳清野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好,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管你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朝中勢力盤根錯雜,不管你做什麼都要當心。”
吳清野點了點頭。
這邊吳夫人還病著,那邊吳清野就已經請好了婚期,就在這個月十六。開始張羅婚禮了。給京城中各位要員都下了請帖,更請了一位特殊的人——尚書令許敬亭。
許敬亭何許人也,怎會親自到一個無名之輩的婚禮場呢,頂多送上一份禮便是最大的恩賞了。吳清野知道平常下帖許敬亭自是不會來,當然得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悄悄在給許敬亭的請柬中寫下“玉竹”兩個字,吳清野不擔心許敬亭不會來。
雖然陸離沒從許家打探出什麼訊息,可吳清野是個頂聰明的人,既是從別人口中打探不出什麼,可寶璐早就將一切都告訴他了不是嗎?以前沒有當回事,可現在看來的確是難得真相。若能依次戳中許敬亭的軟肋,扳倒尚書令這個大山,那麼德元王爺最大的依靠就沒了,這可是關鍵的一步呢!
只是這樣只能委屈寶璐了,若能成事,吳清野願意用自己的下半輩子去補償她。
吳清野要成婚的訊息傳得滿京城都知道了,李蓁蓁雖然被吳清野關在後院,可院裡丫鬟小廝的嘴可沒閒著,自然也知道了。
經過屢次打擊,李蓁蓁早沒有了之前的癲狂,更多的是冷靜。冷靜能讓她想明白很多事,她雖然被休了,可吳清野依然讓她住在吳府,更重要的就是她現在懷了吳清野的孩子,光憑這些,她就比外面那個寶璐來的名正言順。
手裡繡著一副鴛鴦戲水圖,並肩遊走的鴛鴦就像是在諷刺著李蓁蓁這個孤獨的女子,可她還是要一針一線繡下去,送給吳清野當新婚的賀禮。
春羽走過來,看著神傷的小姐,也是默默垂淚。拿過了紙筆,寫道:小姐,不要繡了,您現在累不得。
李蓁蓁伸手摸摸春羽的臉,很是心疼她,從春羽的手中接過了筆,寫道:放心,我不累。
長久的沒人與她說話,李蓁蓁也覺得自己也要變啞巴了,想到此,心裡對吳清野的怨恨又多了一分。春羽就是吳清野毒啞毒聾的,他真是連唯一一個能陪自己說話的人都不留給自己,真是好歹毒的心腸啊!她後悔愛上他,後悔嫁進吳府,就算孃家沒落了,自己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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