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她只是在心中想想,不方便問吳清野。若真如她所想的那樣,那麼李蓁蓁的下場會不會就是自己未來的下場?又聯想到陸離三番五次與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寶璐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對她說的話那麼明顯了,自己卻笨得沒有聽明白,還以為是陸離和王嬤嬤一樣覺得自己配不上吳清野故意說的那些話。
“怎麼了?冷嗎?”吳清野問。
寶璐沒有理會,用被子蒙上了頭,先裝睡了。
第二天天剛亮,吳清野就帶著寶璐進城前往許府認親。一路上寶璐無言,任由馬車顛簸著向前。吳清野卻想起昨日許敬亭對他說的那句話來,“你這個女婿本官不認!”心中總有些擔心。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他傷了寶璐的心,更給世人心中留下極其不好的印象,這一切該如何挽回?旁的人怎麼想倒也罷了,可寶璐能不能原諒自己呢?
吳清野輕輕將寶璐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輕聲問道:“我們從許府出來後回一趟家怎麼樣?”
寶璐轉過頭去,她不知道他說的“家”是哪個“家”,反正她是沒有家的人。
“哪個家?”寶璐冷冰冰地問道。
“就是我家,我們去看看我爹孃吧。”吳清野說話的語氣就像是犯了錯的小孩,試探著。
“好。”寶璐是多一個字也不願和吳清野說,能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來,實在是為難她了。
似乎寶璐的態度讓吳清野不悅了,他雙手抱著寶璐的肩膀將她的身著扭轉過來面向自己,問道:“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我們新婚才第一日,就要冷冰冰的相互仇對嗎?”
這話不應該她問他嗎?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中沒數嗎?難道別人做了對不起的你事,難道你還要對他笑臉相迎?寶璐實在是不知道吳清野心中想的是什麼。他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雖然昨夜裡解釋了那麼多,可寶璐就是對他熱情不起來。
多餘的話也懶得說了,因為說什麼都是無益的。該面對的直接面對不就行了,還需要什麼感情和笑臉呢?
“你希望我嫁給你,我就嫁給你了;你希望我與親生父親相認,我也答應去認了;你說想回家,我也說好。今後你有什麼需要我配合你做的,就說一聲,我會積極配合,不會有任何的反駁或者不情願。我們之間……就這樣吧。”寶璐語氣冷冷,就像是個沒有一絲溫度的人。
吳清野實在是沒想到寶璐會是如此固執的一個人,婚也結了,洞房也入了,但她的心卻軟不下來了。看來以前是小瞧了她。他看不見寶璐給與熱情,便鬆手放開了她,坐正,整理一下稍有凌亂的衣襬,也掩飾一下心中的憤怒。
“好,那今後就按你說的辦,以後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照辦就是!”吳清野也沒有耐心求著寶璐了,索性一賭氣就順著寶璐的話說吧。
馬車兒慢悠悠半日的時間才到許府門口,門口已經有小廝在等候了。吳清野和寶璐下了車,那小廝就上前拱手向兩人行禮:“三小姐到了,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還怕三小姐有事耽擱不來了呢!”
寶璐勉強給小廝擠出一個笑,道:“勞煩帶我們去吧。”
小廝非但沒有請進的意思,卻將吳清野給攔了下來,道:“老爺吩咐,只讓三小姐一人進去,旁的人一概不讓進。”
寶璐扭頭看了一看吳清野,什麼話都沒說,徑直往裡去了。
她環顧四周,到底是尚書令大人的府邸,富麗堂皇倒是說不上,但奇花異草種得滿園都是,倒是清新雅緻。這許府不像吳府有水塘,但花園卻很大。楓樹種得格外多,園中光修剪花枝的小廝就有十多個。
寶璐跟著小廝繞過花園穿過長廊,來到一處樓閣,閣名“楓林閣”。還沒等她看清楚門兩邊的對聯寫的是什麼,就被小廝給打斷了。
“三小姐,到了,老爺和夫人等候多時了,快進去吧。”
寶璐點頭含笑,她此刻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她很平靜,沒有忐忑不安,沒有期待,沒有絲毫的顧慮,只跟著小廝進了楓林閣。
閣內許敬亭和許夫人高座,許寶瑋和許寶琳也侯立在兩旁,就連吳清如也站在許寶瑋的身邊,看見寶璐進門就翻了個白眼。這個女子禍害了她孃家不成現在還來禍害她夫家,她心中怎麼能嚥下這口氣?
“不是說我三弟送你來嗎?怎的你一個人進來,他人呢?”旁人還沒開口,吳清如就先走到寶璐跟前逼問,那神態語氣就像是寶璐把吳清野個怎麼了似的。
“休要放肆!寶瑋,將你媳婦送回房中!”許敬亭很是不滿吳清如的囂張,讓許寶瑋打發她走。
“爹,娘,她就是個窮鄉僻壤出來的窮丫頭,你們都被她給騙了!”吳清如胡亂叫嚷著被許寶瑋牽著胳膊拉了出去。
倒是許寶琳看著落落大方,走到寶璐身旁,拉起手,細聲細語地問道:“你就是我流落在外的三妹妹?”
寶璐看著眼前的女子,容貌秀麗,淡雅脫俗,看起來知書達理,就是氣質清冷了些。
“你是……”寶璐猜到她可能就是許寶琳,但還是遲疑問了問。
“她叫寶琳,排行老二,你該叫她聲姐姐,剛才出去的是哥哥寶瑋。”許敬亭先替許寶琳回答了,“既然來了就坐吧。寶琳,吩咐下人煮茶給寶璐。”
昨日隔著頭巾她也沒看清楚許敬亭的長相,現在才看清了,眉眼看著倒是和藹,但臉面總帶些嚴肅的神情。寶璐緩緩走到許敬亭跟前,跪地拜了拜:“寶璐見過尚書令大人及夫人。”
一旁的許夫人看著寶璐,尤其是看著那跟玉竹長得像的臉,覺得心中像是吃了蒼蠅一般,千算萬算,怎麼就沒算到有一日玉竹留下的孽種會找上門來!
“老爺,像是今日早起吹了風,我頭有痛,你們先聊著,我下去歇歇。”吳夫人用手扶扶耳後的髮髻,溫聲細語的道。
“好,你們都下去吧,我與寶璐說說話。”許敬亭倒是沒關心夫人的頭痛,倒像是她走了他還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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