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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沼鬼城(中)第三十七/八/九章 沼澤魔域

我這才明白剛才是在做夢,頓時長出了一口氣,一摸腦門,上面也還是溼的,也不知道是冷汗還是昨天的雨水。

我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一想就想了起來,之前把他們叫下來挖蛇骨,但是蛇的骨骸纏入藤蔓最起碼有十幾年了,裡面結實得一塌糊塗,挖了半天沒挖出什麼來。就輪番休息,沒想到一路過來太疲倦了,躺下去就睡著了。臉上還全是雨水。剛才阿寧的口水,就是這些東西。

我尷尬地笑了笑。站起來,抹了把臉就過去繼續幫忙。潘子就在那邊不懷好意地問我:“小三爺,你剛才做什麼夢呢?還要脫褲子?”

我拍了他一下,心說這次有理也說不清了,不由想到建築師與火車的故事,心說原來這樣的事情並不只是笑話裡才有。

看了看錶,睡去也沒有多少時間,渾身都是溼的。也就是淺淺地眯了一會兒,淺睡容易做噩夢,不過總算是睡了,精神好了很多。話說這夢也有點奇怪,真實得要命,都說夢是人潛意識的反映,我想起老癢以前和我講過的一些心理上東西,心說難道在我的潛意識裡,對阿寧這個女人有著無比的恐懼嗎?在夢裡竟然是這樣的情節。

回頭看阿寧,她已經靠到樹幹上。接替我繼續休息了,閉著眼睛養神,人顯得有些憔悴。不過這樣反倒使得她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減淡了不少,看上去更有女人味了。夢境中阿寧扭曲的臉和現在的景象重疊在一起,使我又感覺有點後怕。

轉頭看他們的進度,卻發現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進展,藤蔓纏繞進骨骸裡,經過一番折騰,都碎掉了,腐爛並且已經礦物化的巴掌大的鱗片散落在藤蔓堆裡,看起來像是古時候的紙錢。

我自嘲地笑了笑。長出了口氣,問潘子他們有什麼發現。為什麼不挖了。

潘子拿起一邊的礦燈,往骨骸裡面照去。說沒法把這具屍體弄出來,一來骨頭都爛得差不多了,一碰就碎,再挖就沒了;二來,他們發現了這個東西。

我順著礦燈的光往下看去,就看到蛇骨的深處,藤蔓糾結的地方,有一捆類似於雞腿的東西,只不過是黑色的,而且上面結了一層鏽殼。我趴下去仔細看,發現那竟然是三顆綁起來的老式手榴彈。已經鏽成了一個整體。

彈體的四周,有一條發黑的武裝帶,顯然這三顆東西是插在武裝袋上,背在這具屍體身上的。

我看著不由就倒吸了一口冷氣,一下子走動都不敢用力了,小心翼翼地退回來。潘子對我道:“這是胖子先發現的,要不是胖子眼睛毒,我們幾個現在都可能被炸上天了。”

我驚訝道:“這具屍體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帶著這種東西?”就算是文錦他們的隊伍,要帶著裝備,也應該帶炸藥而不是手榴彈啊。這種木柄老式手榴彈完全是實戰用的武器,是以殺傷人為目的的,用來做工程爆破基本上沒用。

“你還記得不記得定主卓瑪那個老太婆和我們說過,在1993年的時候這裡有一批搞民族分裂的反動武裝逃進了柴達木後,民兵追到了戈壁深處,這支隊伍卻失蹤了?”潘子問我道,“我看這具屍骨就是當時那批人之一的,也許是女匪,也許是家眷,他們當時失蹤,我看他孃的就是因為誤入了這片沼澤了。十幾年了,這批人沒有再出現,應該是全部死在這裡了。”

潘子提起這茬,我才想起來,覺得有道理,應該就是這麼回事兒,不過我並不同意潘子最後的看法,那時候逃進戈壁的是武裝分子,可都是帶著好槍的,雖然人數不多,但是裝備精良,如果他們真的進入到沼澤之中,不一定就死了,也許在裡面待了一段時間離開了也說不定。這裡了無人煙,很多偷獵人都是從這裡進可可西里,打了動物後直接進走私小道,去尼泊爾,要逮他們一點轍也沒有。

甚至,這幫人也有可能在這裡定居下來了,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這裡的條件不適合外面的人生活。我也心說最好不要,這種人太極端了,見了面非打起來不可,我們沒槍沒炮,要是有個死傷就對不起之前遭的罪了,雖然隔了這麼多年,他們的武器也應該都報廢了。

胡思亂想著,胖子就醒了,我讓潘子去睡一會兒,他說不睡了,這麼潮溼,他一把年紀了,睡了肯定出問題,這裡有那幾顆東西,這死人咱們也不能再琢磨了,你們多休息一下,我們就離開這裡,反正雨也小了。再往前走走,天也就該亮了,到時候找個好點的地方生上火再慢慢休息。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這樣的條件下,主觀想去睡覺確實也睡不著,我們縮在一起,一邊抽菸,一邊看著外面黑暗,聽雨聲和風吹過雨林的聲音。潘子就擦他的槍,這裡太潮溼,他對他槍的狀況很擔心。其他人就聊天,聊著聊著,悶油瓶卻睡著了。

潘子和我講了他打仗時候的事情,當時他是進炊事班的,年紀很小,有一次,他們的後勤部隊和越南的特種兵遭遇了,廚師和搬運工怎麼打得過那些從小就和美國人打仗的越南人?他們後來被逼進了一片沼澤裡,因為越南人虐待俘虜,所以他們最後決定同歸於盡,當時保護他們的警衛連每人發了他們一顆手榴彈,準備用作最後關頭的犧牲。

越南人很聰明,他們並不露頭,分散著在叢林裡潛伏向他們靠攏,這邊放一槍,那邊放一槍,讓他們不知道到底他們要從哪裡進來。他們且戰且退,就退到沼澤的中心泥沼裡,一腳下去泥都裹到大腿根,走也走不動,這時候連長就下命令讓他們準備。

所有人拿著手榴彈,就縮排了泥沼裡,臉上塗上泥只露出兩個鼻孔。這一下子,倒是那些越南人慌了,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不敢進入沼澤,就用槍在沼澤裡掃射,後來子彈打得差不多了,就撤退了。

潘子他們在泥沼裡不敢動,怕這是越南人的詭計,一直忍了一個晚上,見越南人真的走了,才小心翼翼地出來,可是一清點人數,卻發現少了兩個人。他們以為是陷到泥裡面去了,就用竹竿在泥沼裡找,結果鉤出了他們的屍體,發現這兩個人已經給吃空了,只剩下一張透明的皮,胸腔裡不知道什麼東西在鼓動。

這樣的經歷之後,潘子開始害怕沼澤,後來調到尖刀排到越南後方去作戰,全排被伏擊死得就剩下他和通訊兵的時候,他們又逃到一個沼澤邊上,潘子卻寧可豁出去殺光追兵,也不肯再踏進這種地方一步。

潘子說著說著,就不停地打哈欠,我也聽得濛濛的,眼皮直打架,又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又開始要做夢了,卻覺得有人搖我。那是我最難受的時候,就想推開他繼續睡,沒推到他人,一下子我的嘴巴卻給捂住了。

這一下我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是阿寧在捂我的嘴巴,一邊的潘子輕輕在搖胖子,幾個人都好像是剛醒的樣子,在看一邊。

我也轉過去看,就看到大風颳著我們頭頂上的一條樹枝,巨大的樹冠都在抖動,似乎風又起來了,但是等我仔細一感覺,卻覺察不到四周有風。再一看頭頂上,一條褐色的巨蟒,正在從相鄰的另一棵樹上蛇行盤繞過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