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個大男人逼成這樣,顧晨也很難想象,之前的趙小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啊?
王德發……哭了!
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竟然在審訊室……哭的像個孩子。
“今天怎麼都這樣?”顧晨也是無奈的嘆息一聲,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這是給小石頭擦眼淚剩下的。
“給,擦擦眼淚吧。”顧晨走到王德發麵前,紙巾遞給他。
王德發擦著眼淚痛苦道:“你們知道嗎?我從小就沒了父母,一直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在農村,咱農村的孩子要闖出名頭,已經很難了,何況我還是個失去雙親的人。”
“你有爺爺奶奶,他們也是你的親人。”顧晨並沒有居高臨下的跟他說話,而是單膝跪地,與蹲在地上的王德發,目光處在一個水平的位置上。
這樣有利於拉進嫌犯之間的距離感,也更容易傾聽到他們內心的想法。
“小的時候,家裡的牛呀、狗呀、羊呀、鵝呀,都害怕我奶奶。”王德發嚥了下口水,喃喃道:“現在奶奶不在了,牛也不在了,老房子也不在了,爺爺不在了,棗樹也砍了,那年我10歲中秋節的夜晚他們都在啊,現在就剩我一個了……”
“你是從大山裡走出來的,高中畢業就開始創業,現在你的成就,已經非常不錯了。”顧晨瞭解過王德發的發家史,但是對他之前的經歷並不清楚。
最起碼,在這個男人18歲前所經歷的種種痛苦,沒人知道,只知道這是一個從大山裡走出來的窮苦孩子。
“我有一段失敗的婚姻,現在我又過失殺人,我這輩子算完了,公司也完蛋了,一切又得重新開始了。”王德發含著淚水,哭著哭著卻又笑了:“還是鄉下好啊,在鄉下,連牛都是開心的。”
“你放心,我們技術科的同事都是一把好手。”看著眼前這個大男人,顧晨忍不住提醒他:“如果經過法律醫學鑑定,死者趙小米確實如你所說,是忽然倒向刀刃,那你的罪行可以輕判。”
“呵呵,開玩笑吧?這種情況怎麼鑑定?這就是一筆糊塗賬。”
王德發也是徹底絕望了,彷彿接下來的日子,都是灰暗的。
盧薇薇聽到這話,也是來氣,直接就反駁道:
“你要知道,咱們江南市的技術科,就是放在全省也是赫赫有名的,裡面的法醫都很專業,別說是刀,就是子彈彈道,他們也能分析出幾千字的報告來,這你就別操心了。”
王德發一個激靈就清醒了。
是啊,連一個江南市芙蓉派出所都是如此臥虎藏龍,那技術科豈不是開掛?
王德發雖然接觸到的警方人員挺少,但訊息還是靈通的。
江南市的警察隊伍,那是年年受到全國表彰的單位,沒道理連這點技術問題都搞不定。
這麼一來,王德發忽然之間又有信心了。
“這麼說來,我有可能會輕判?”王德發心裡不爽,但聽到這句話時,內心還是有些小激動。
顧晨笑著站起身,將筆錄本敲了敲大腿:“你還是在這等著吧,我們會讓技術科加緊鑑定的。”
想了想,顧晨轉個身又道:“對了,咱們芙蓉派出所的茶……真的很不錯,你可以留下來慢慢品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