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軍,快點啊。”都快被顧晨的猶豫急死的甘亭,也是繼續催促。
顧晨此刻頭腦空白,這恐怕是自己目前所遇到過最困難的決定。
扭頭看向身後的中年男子,似乎依然還是一副不屈的模樣。
顧晨眼神迷茫,一步一步,緩緩走到男子跟前,手裡依然託著那把黑色手槍,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如果殺了這個警方臥底,那我就洗白不了了,可如果不殺了這個臥底,那死的就是我,我該怎麼辦?”
顧晨從來沒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
殺害同行,這是大忌,如果是在臥底情況下,尚可有辯解的理由。
可現在自己的身份非常複雜,被綁架到公海小島,糊里糊塗成為了犯罪集團的人質,壓給東南亞另一支犯罪集團做臥底。
自己目前的行為,根本不代表警方,可如果這時候幹掉了東南亞警方臥底,那自己的從警生涯,恐怕就此結束。
可現在,自己還有選擇餘地嗎?
“何文軍,你還在猶豫什麼?坤哥這是在給你機會懂嗎?”
見遲遲沒有行動的顧晨,站在這裡愣愣發呆,挾持男子的其中一名壯漢,有些看不下去了,也是催促著說。
此時的顧晨心跳加速,但自己卻還要假裝一副淡然的模樣。
看著手裡的黑色手槍,再看看面前這名男子,顧晨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付。
然而此時被挾持的中年男子,也是對著顧晨冷笑著說:“小夥子,你可要想好了,殺了我這個臥底,你是要償命的。”
“住嘴。”一旁挾持男子的壯漢,也是蹙眉警告。
但臥底似乎並不在乎,也是好言相勸道:“小夥子,我看你沒必要殺我,我也是拿工資,我也是處於職業角度做的臥底,我現在已經跟坤哥說了,老子已經不幹臥底了,我可要成為坤哥的臥底。”
“其實,你沒必要殺我,真的,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想死,小兄弟,我求你了……”
中年年長的哀求還在繼續,而此時的顧晨也是進退兩難。
納投名狀,似乎已經是迫在眉睫的時候了。
看著面前這名男子的苦苦哀求,顧晨本能的瞥了眼身後的阮旭坤。
而此時的阮旭坤,也是坐在那兒一臉淡然,悠閒的接過隨從遞來的一支雪茄,悠哉的消遣。
目光則是盯住顧晨,似乎也在看顧晨的反應。
“小兄弟,小兄弟我求你了。”見顧晨依然沒有下定決心,似乎還在猶豫,被反捆雙手的男子,頓時用力擠開身邊兩名壯漢的束縛,直接“撲通”一下,跪在顧晨面前。
“小兄弟,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想死,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男子的聲音撕心裂肺,雖然被反捆雙手,但卻一直在給顧晨磕頭求饒。
似乎此時自己的性命,全在顧晨思考的一瞬間。
為了求顧晨放過自己,男子開始不停的磕頭。
但顧晨很快又發現,男子磕頭雖然“咚咚”作響,但是卻並沒有將頭磕出鮮血。
由於擂臺是有木頭搭建而成,這“咚咚”的響聲,也只是磕頭撞擊的正常反應。
“不應該啊,如果將死之人,那必定會豁出一切,力求自己繞過一名。”
“如果是正常的警方臥底,那恨不得會將自己的頭皮磕破,用最後一絲希望,懇求自己的憐憫之心。”
“可這名男子,雖然動作弧度很大,但在接近木板的瞬間,卻有意放緩了速度,停頓片刻之後,才將額頭磕在木板。”
“雖然發出‘咚咚’的動靜,但是並沒有像個將死之人應有的反應。”
顧晨在審訊嫌犯的同時,積累了大量經驗,尤其是面對嫌犯的各種狡辯,早就已經有了自己的察覺意識。
這讓顧晨早就非常清楚,當你在沒有證據證明這些嫌犯犯罪事實的情況下,他們會裝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冤枉的那個人。
而面前的這名男子,之前的一切反應都很正常,但唯獨這臨死前的磕頭,一個微妙的細節,讓顧晨察覺出一絲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