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元山的霧氣瀰漫,克萊恩·浮士德看著眼前漸漸虛無化的伊甸酒店,白大褂的下襬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他的指節發白,掌心還殘留著蕾莉亞的血——他妹妹的血。
維吉爾的背叛像一根生鏽的鐵釘,深深扎進他的顱骨,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那鈍痛。相比之下,妹妹的死不算什麼。他本來就想找機會,除掉妹妹。
“維吉爾戴臨…….”他低語著這個名字,牙齒間碾磨著恨意。
伊甸酒店已經崩塌,潘多拉之眼被戴臨奪走。但宿元山——這座環繞著酒店的山脈,一個已經近乎被高維深淵吞噬的獵場。在這裡,他能重新佈局。
“金醫生。”克萊恩沒有回頭,聲音冷得像手術刀劃過冰面。
身後一個高挑的身影緩步走來。金修賢的白大褂一塵不染,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嘴角掛著令人不適的甜蜜微笑。
“克萊恩大人,您找我?”
克萊恩終於轉過身,打量著這個來自韓國的冥府科醫生。金修賢看起來很年輕,面板蒼白得近乎透明,脖頸處隱約可見青紫色的指痕——那是怨靈留下的印記,卻被他用咒物轉化成了裝飾品。
“這群人只有並非公寓住戶的戴臨可以攜帶潘多拉之眼。”克萊恩簡短地說,“血字為了平衡難度不會讓住戶輕易勝利,他們暫時還逃不出宿元山。”
金修賢的笑容擴大了,露出過於整齊的牙齒:“啊,我聽說他的惡魔之眼是六級呢”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掛在脖子上的一個小玻璃瓶,裡面有一縷黑色的髮絲在蠕動。
克萊恩的目光落在那玻璃瓶上。他知道里面裝著什麼——金瑟琳,那個被金修賢這個戀童癖變態逼死後又煉化成鬼奴的女患者。這個韓國醫生的變態程度,連666號醫院的其他人都感到不適。他勾引不足18歲的女患者,等她成年後就不再治療,反而開了一堆無意義的檢查,讓她揹負了足以致死的暗魂點。
“我要你追上他們,你是我麾下最優秀的獵人。”克萊恩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漆黑的硬幣,上面刻著一隻流淚的眼睛,“帶上這個,它能暫時壓制戴臨的惡魔之眼。”
金修賢接過硬幣,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紋路:“您真大方,這件咒物也給我了那麼,有什麼限制嗎?”
“戴臨儘量活著帶回來。”克萊恩的聲音沒有起伏,“其他人隨你處置。”
月光從雲層間漏下來,照在金修賢的臉上,他的瞳孔在光線中收縮成針尖大小:“可惜那邊都是成年女醫生,提不起我的興趣啊。”
克萊恩沒有理會這個變態的話語:“快點過去!”
金修賢優雅地鞠了一躬,轉身走入樹林。他的白大褂在黑暗中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完全消失,只有掛在脖子上的玻璃瓶還在發出微弱的綠光。
克萊恩站在原地,聽著山風穿過樹林的聲音。他知道金修賢是個瘋子,但正因如此,但他是最合適的獵手。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變態,加上一個被他完全控制的怨靈——這樣的組合,足以讓戴臨一行人付出代價。
霧氣中傳來細微的響動,克萊恩的瞳孔微微轉動。他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樹下——是維吉爾。他的妹夫靜靜地站在那裡,右眼同樣泛著藍色的光。
兩人隔著濃霧對視,誰都沒有先開口。
最終,維吉爾轉身離去,消失在樹林深處。克萊恩沒有追。他知道,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宿元山的迷霧中,還藏著更多秘密。
而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獵物落入網中。
霧氣在宿元山的密林中游蕩,像某種活物般纏繞著每一棵樹幹。亞璐嘉·浮士德踩著潮溼的落葉,腳步輕盈如貓。
“亞璐嘉,慢點。”身後傳來戴維低沉的聲音。戴維正緊跟著她,手中握著一把刻滿咒文的短刀。
“沒時間了。”亞璐嘉沒有回頭,聲音壓得極低,“好不容易趁著機會從山腳下預備隊裡逃出來,必須儘快和戴臨匯合。”
戴維的指節微微發白:“但我們怎麼找到……”
忽然亞璐嘉停下腳步,轉身盯著他:“沒想到,有機會幹掉一個克萊恩手下的醫生了,還是我最恨的一個畜生。”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個LPT,金修賢。”
亞璐嘉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枚血色的符文——那是她的咒物血蹤咒語,能感知到一定範圍內的惡意和記錄惡意屬於誰,並追蹤和確定方位。
“他就在前面。”她眯起眼睛,“而且這個畜生是克萊恩麾下最優秀的獵人,現在是殺了他的最好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