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將軍、王將軍拿下成皋城後,馬上命令我和王忠率軍急速趕來。”胡班焦急的問道,“我們沒有來遲吧?”
“來得正是時侯。”田楷指著遠處殺聲震天的戰場,神情嚴峻的說道,“你們能提前一天趕到熒陽,大大緩解了滎陽方向的緊張局面。”
“滎陽戰況如何?”王忠問道,“我們是不是馬上投入攻城大戰?”
“我們已連續攻擊兩天。”田楷搖搖頭,“滎陽城高大堅固,城內守軍人數較多,糧草軍械也非常充足,很不好打。”
他忽然想到于禁能迅速拿下成皋城,提前分兵支援滎陽,一定有什麼攻城奇招,於是他急忙問道:“成皋城距離洛陽很近,又背靠黃河,是虎牢關的一道屏障,防守非常嚴密,你們是怎麼打下來的?”
“我們是用石炮打下來的。”王忠回道,“成皋城距離黃河只有十五里,石炮很快就運到了城下。當日我們猛攻一天,黃昏時分停戰。到了半夜,於將軍命令戰車營把石炮推到城下,先把裝滿火油的瓦罐投射到城牆和城牆附近的民房上,然後再把塗滿了火油的石頭點燃發射出去。大火隨即燃起,成皋城一片慌亂,我們趁機攻城。”
“當天夜裡風很大,民房的火越燒越旺,逐漸向城內蔓延,結果把屯積糧草的庫房燒起來了,成皋城頓時陷入了火海。城內守軍無心戀戰,爭相逃亡,我們於是有驚無險輕輕鬆鬆的拿下了成皋城。”
王忠一邊走,一邊把攻打成皋城的過程說了一遍。田楷凝神細聽,不時詢問一些細節。
“你們傷亡大嗎?”田楷問道。
“如果加上渡河攻擊的損失,我們大約有一千二百人的傷亡。”胡班反問道,“你們的傷亡呢?”
“兩天來,我們已經有三位軍候死在了城樓上。”田楷垂首悲嘆。
兩天陣亡三位軍候,這場大戰的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胡班和王忠互相看看,不約而同的望向前方血腥的戰場。
………………
張飛揮揮手,示意胡班和王忠走到案几前。
“這是管城(今鄭州)。”張飛用手中的馬鞭拍了拍案几上的地圖,“此處距離滎陽六十里,距離中牟一百七十里。”
“兩天前,王凌率三千人攻擊此城,準備阻擊中牟方向的援軍,但王凌剛剛開始攻擊,中牟城的援軍就到了。王凌無奈之下,只好放棄攻城,轉而在城外五里處的辛亭和敵援軍死戰。”
“今天上午,王凌向我求援,說中牟城的第二批援軍已經逼近了管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黃昏或者明天早上,辛亭方向將有激戰。”
張飛面如寒霜,抬頭看著兩人,說道:“兩位即速前去支援,拿下管城,擋住敵人的援軍。”
張飛鞭指滎陽,殺氣暴現,厲聲道:“我現在需要時間打下滎陽。在大軍戰旗沒有插上城樓之前,你們務必給我守住管城,不許一個敵人趕到滎陽城下。”
“張將軍放心,叛軍要想越過管城,除非踩著我的屍體走過去。”胡班神情激奮,高聲說道。
“好。”張飛用力一揮手,斷然道,“立即出發。”
“慢著。”田楷舉手說道,“有些事要對你們講清楚。兩位請看……”
田楷手指地圖,說道:“以滎陽為中心,北邊是黃河,西邊是成皋,東邊是敖倉,西邊是管城。兩位仔細看看,這是一個什麼陣勢?”
“這是一個以黃河為依託的錐形陣勢。”胡班只看了一眼,便指著管城說道,“這是錐形陣勢的錐尖。我們能否立足河南,全靠這錐尖的銳利。”
“對。”田楷點頭道,“此次南下攻擊,朝廷給我們的旨意是把袁紹的大軍拖在河南,所以這個錐形陣勢重在防守。”
“我們打下滎陽後,馬上屯重兵於滎陽,而管城的作用就是給滎陽建立一道屏障。”
“當洛陽的援軍攻擊成皋時,我們支援成皋。當袁紹的主力從白馬、濮陽回援,由陽武方向攻擊敖倉時,我們則援敖倉。當成皋、敖倉、管城同時受擊時,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那時我們只要堅守一段時間,即可退回河內。”
王忠猶豫了一下,問道:“能否拿下管城,堅守管城,直接關係到大軍能否把袁紹的主力大軍拖在河南?這個我們清楚,但問題是,我們把袁紹的主力大軍拖在河南,阻止他攻佔中原,最後的結果是便宜了曹操那個屠夫。我不明白,朝廷為什麼要這麼做?這種毫無道理的計策,主公為什麼會同意?”
張飛冷哼了一聲,濃眉緊皺,說道:“我們只管打仗,朝廷的事不要管。”
他的語氣非常不滿,顯然也認可王忠的疑問。
田楷低聲輕嘆道:“先把仗打好,儘量避免損失。此仗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阻擊袁紹攻佔中原,我們實在沒有必要付出太大代價,以免得不償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