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棐樂了,和幾個士兵輕輕地笑了起來。
“牛三娃,深更半夜的,你不要嚇唬人啊。”
“你要是害怕,就往火堆裡丟點樹枝,把火弄大一點。”
“牛三娃,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要是支援不住了,就在這裡來回跑幾趟。”
……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那個叫牛三娃計程車兵不理大家的調笑,全神貫注地側耳聽著遠處的動靜。
“將軍,聲音越來越大了,好像是一大群。”牛三娃望著荀棐,鄭重地說道,“這附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狼群,不會是敵人來突襲吧。”
說到這裡,牛三娃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我們的流動哨一直佈置到十里之外,如果是敵人,早就被這些流動哨發現了。”一個士兵笑道,“你太緊張了。”
牛三娃不服氣地說道:“流動哨有幾個人?如果敵人成心突襲,為了隱藏蹤跡,當然會派人先把他們幹掉。”
荀棐抬頭看看周圍黑漆漆的山巒,一陣寒意突然像閃電一般掠過了他的全身。
荀棐渾身打了個激靈,感覺腦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牛三娃,你沒有聽錯?”荀棐大聲問道。
牛三娃搖搖頭,低聲說道:“絕對沒錯,是動物移動的聲音,而且還是很多動物。這麼一大群,如果不是狼,就是羊,要不就是……”
“就是敵人。”荀棐吼道,“就是敵人。”
“擂鼓……擂鼓……”荀棐想都不想,縱聲狂叫,“擂鼓……”
戰鼓聲先是單調而急促,接著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轉眼間,整個營地上的戰鼓都猛烈地敲響了。
鼓聲猶若驚雷,霎時間響徹了黑夜,震撼了整個山林。
幽州軍戰士們突然驚醒,一個個神經質的從地上蹦了起來,昏頭昏腦的,一邊叫著喊著,一邊拿起來了武器。大營裡頓時像炸了鍋一般沸騰起來。營地裡所有尚在燃燒的火堆都被熄滅了。
荀棐望著遠處的山林,笑著對牛三娃和圍在身邊計程車兵說道:“叛軍的公孫晗和公孫章的確厲害,竟然把大軍拉到孫家峪來伏擊。”
一個士兵膽怯地看了一眼鬧哄哄的營地,小聲問道:“將軍,我們弄錯了怎麼辦?牛三娃也許聽得不對,或許,那就是一群狼。”
荀棐傲然一笑,大聲說道:“怎麼辦?大家繼續睡就是了,難道還有誰敢找我算帳不成?”
牛三娃不高興地說道:“你們怎麼不相信我?我是上谷郡有名的獵手,我的……”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孫家峪東邊突然爆發出悶雷一般的戰鼓聲,接著就是轟然巨響,喊殺聲猛然掀起。
“好,東邊打起來了。”荀棐大聲叫道,“擂鼓……”
“列陣……密集列陣……”
“上箭……弓箭手上箭……”
……
………………
中軍營地上,張頜正在親衛的幫助下穿戴鎧甲。他神情平靜,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地下達著命令。
“命令韓當立即組織人馬,撕開敵人的陣勢,為大軍突圍開啟通道。”
“命令荀棐迅速向中軍靠攏,不要被敵人分割包圍了。”
“命令後軍的張飛,堅守陣地,不準後退一步。”
叛軍把伏擊陣地選擇在這裡,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張頜很佩服,仔細想一想,在這地方伏擊自己,的確比白石山要理想的多。
首先部隊連續急行軍三天,士兵們精疲力竭,體力損耗到了極限,戰鬥力之差,那是顯而易見的。
其次,就是思想上的麻痺。大家都認為敵人會在白石山附近出現,一個個全神戒備,時刻提防著敵人的襲擊,結果虛驚一場,叛軍沒有出現。隨後大家雖然忐忑不安,但人人心懷僥倖,認為敵人可能放棄了追殺,緊繃的神經不知不覺地鬆弛了下來。一旦鬆懈了,再想保持那麼高的警惕就很難了。
叛軍選擇的偷襲時機的確非常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