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急報長公主和朝廷,歷數韓馥禍國之事:“韓馥自感罪孽深重,無顏再領冀州之事,掛印而去。如今冀州危難,冀州諸吏又百般相求,臣推辭不過,暫領冀州牧事。臣雖才能淺薄,但必為國盡忠,死亦無憾。”
七月下旬,李靖率軍返回邯鄲,把冀州發生的事詳細稟奏了長公主和朝廷,同時抄報驃騎大將軍李翊。
李靖在奏章中說:“我們暫時不會和袁紹、公孫瓚發生正面衝突,但考慮到北疆軍在冀州的兵力嚴重不足,還是請調塞外鐵騎南下冀州相助。”
………………
大漢國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八月。
八月上旬,洛陽。
大臣們對諸事的爭論遲遲沒有結果,長公主和朝廷何時返回京城,漸漸成了一件難上加難的事了。
朱儁自恃身份,想要在朝廷遷回洛陽的事情上力挽狂瀾。
七月的時候,他對大臣們說,這麼爭沒有意思,還是先把長公主和朝廷遷回來吧。但長公主和朝廷回遷,牽涉到皇宮和諸多府衙的修繕整理,這些都需要錢。因此朱儁說,大家既然暫時不願意向朝廷上繳賦稅,那就先借點錢給朝廷應應急吧。
沒人應聲。
張溫氣得當場就拂袖而去。這也是大漢的臣子?這也叫拯救社稷?
朱儁苦口婆心地勸說,安平國相張岐不滿了,冷聲道:“朱公偉,你已經不是朝官了。如果不是尊敬你,我們早把你趕走了。”
張岐這句話差點把朱儁氣暈過去。
不過,朱儁的確還是有一些威望的,也有不少的人挺他。弘農太守楊懿、陳留太守張邈、會稽太守王朗、兗州牧府的劉翊等十幾位官員紛紛指責張岐。
當天晚上,十七個州郡大吏代表十七個州郡府衙聯名上書舉薦朱儁為“車騎將軍,行車騎將軍事,主掌洛陽諸事。”
這份上書送到泉州,長公主自然會詔準,所以朱儁的身份立即就確定了下來,併成了洛陽城裡官職最大的大臣,但這件事前前後後鬧了很長時間,事情又耽擱了。
這時,從冀州傳來韓馥讓位於袁紹,袁紹繼領冀州牧的訊息。
接著又從豫州傳來黃巾軍攻打陳國、汝南,而各路州郡大軍不打黃巾軍卻打北疆軍的訊息。
繼而又從南陽傳來劉表攻打袁術的訊息。
洛陽城裡的大臣們面面相覷,再也沒有議事的興趣。
張邈站起來長嘆道:“散了吧。就算現在天子在洛陽,又怎麼樣?散了吧……”
冀州牧韓馥的為人和口碑一向不錯,一年多來他兢兢業業地治理冀州,積極參加討董,為各地州郡輸送了大量的錢糧,功績是有目共睹的,但袁紹竟然把他趕走了。
從朝廷方面來說,一個郡太守把一個州牧趕走了,下官趕走上官,這實在讓人無法相信,這還有天理,還有律法嗎?
從討董聯盟方面來說,韓馥一直極力支援和擁戴袁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袁紹卻毫無道理把韓馥趕出了冀州,這實在讓人寒心,也讓人失望至極。
各地州郡官本來對袁紹寄予了厚望,認為他能高舉討董大旗,振興社稷,但今日看來,他們大錯特錯了。
袁紹一面向朝廷示好,一面拿著所謂的“承製詔書”為所欲為,這本身就讓州郡大吏們心有怨言。此時他再把韓馥從冀州趕走,大家也就徹底明白了袁紹的心思。
袁紹的確有宏圖大志,但他志不在冀州,而在天下。
此事也從另外一個側面告訴正在洛陽爭吵不休的大臣們,他們的爭吵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天子也好,長公主也好,長安朝廷也好,泉州朝廷也好,無論他們在什麼地方,都已經是一個擺設了。
現在袁紹趕走了韓馥,佔據了冀州,誰能拿他怎麼樣?今日的天下已經變了,大漢已經名存實亡了,從董卓開始,到袁紹、袁術、劉表、劉虞,再到驃騎大將軍,誰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既然這樣,我們還在這裡爭什麼?吵什麼?
張邈一甩袍袖,揚長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