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已經動手了。
朱儁飛馬回到洛陽城。
丁立一路小跑著衝進了府衙,問道:“主君,找我有急事嗎?”
朱儁一邊伏案疾書,一邊說道:“樹之,你拿著我的印信連夜過函谷關,然後想方設法渡過黃河,把這份書信送給驃騎大將軍。”
丁立看到朱儁面色蒼白,神色冷峻,心慌地問道:“主君,出了什麼大事嗎?”
“董卓秘密到了洛陽。”朱儁說道,“雖然我們已經把張繡、胡軫要攻擊穎川和南陽的訊息送給了文臺,但現在看來,這不是一般的擄掠,而是董卓的一次重大攻擊。他要佔據荊、豫兩地,而且馬上要親自率軍南下了。”
丁立疑惑地看看朱儁,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不把這個訊息先告訴文臺兄?”
“目前陽翟、魯陽、宛城三地只有兩萬多軍隊,而袁術還在襄陽和劉表對峙,所以我們就算把這個訊息告訴了文臺,他也沒辦法阻止董卓的攻擊。”朱儁無奈地說道,“我們必須阻止董卓佔據荊、豫兩州,否則不但勤王無望,我們也要束手待斃。現在能阻止董卓率軍南下的只有驃騎大將軍了。”
“大將軍會出兵攻擊董卓?”丁立搖頭道,“主君,這根本不可能。”
“董卓已經激怒了大將軍。”朱儁說道,“我們一直以為西涼軍在河東的行動是為了牽制幷州大軍,是為了他們的大軍可以安全地擄掠南陽和穎川,但現在看來我們估計錯了。我聽李儒說,董卓今天已經下令攻擊上黨南部三縣。我不明白董卓為什麼要激怒李翊,但我知道李翊絕不會坐視自己的部下遭到董卓的殺戮。這次董卓不死也要掉層皮了。”
丁立擔憂地說道:“主君,恐怕來不及了,董卓現在肯定已經嚴密封鎖虎牢關、平津等通往外界的關口了,我們很難把書信送出去,甚至還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
“你帶著朱皓一起走,不要回來了。”朱儁淡淡地說道,“我雖然老了,但依舊可以躍馬揚鞭,征戰沙場。”
………………
深夜,河內郡,河陽城。
韓浩站在黃河岸邊,望著黑漆漆的夜空,心裡焦慮不安。
今天,在河對岸幾十裡外的孟津關和小平津關的西涼軍已經開始行動了。看樣子董卓勢必要趁著袁紹、王匡和黃巾軍激烈交戰的時候渡河攻擊,河內危矣。
急驟的馬蹄聲突然敲碎了寧靜的黑夜,清晰地傳進了韓浩的耳中。
韓浩的心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
………………
黃昏,洛陽,畢圭苑。
李儒再一次勸說董卓立即和李翊聯絡,李儒說道:“我們攻打上黨五天了,目的已經基本達到。下一步應該是和李翊打打談談,以便主公集中主力南下攻佔穎川和南陽。現在我們實在沒有必要把兵力浪費在攻打三個關隘上。難道主公要放棄南下作戰,轉而渡河攻殺袁紹?”
“按時間推算,李翊已經到了幷州,我們應該儘早和他商談,以免延誤時機。”田儀也勸道,“袁紹不會任由我們渡河攻擊威脅他的生存。時間不等人,主公還是立下決斷。”
董卓執意不從,他得意的說道:“現在兗青徐三州剛剛從戰火中解脫出來,三州諸侯精疲力盡,根本無力西進;袁術已經遭到了董越的攻擊,首尾不能兼顧;袁紹的援兵已經到了關隘,三面受敵;上黨也要繼續打。戰場越多,各方付出的代價就越大。隨之而來的就是錢糧的緊張,尤其是冀、豫、荊三州的糧食,馬上就會成為各方搶奪的物件。”
“糧食少,仗就會打得更加激烈,打仗的時間就會更加長,此起彼伏的戰鬥就會持續不停。黑山的蟻賊,兗青徐三州的眾多諸侯,河內的袁紹,冀州的韓馥,荊豫兩地的袁術孫堅劉表,北疆的李翊,都會加入到這場血腥殘酷、曠日持久的生存大戰中。”
“我們不但要把今年的糧食搶到手,還要破壞各地的春耕,讓他們失去明年的糧食,讓他們互相爭鬥,讓他們失去三年後,甚至四年後的糧食。只要我們在關東一帶不停地打仗,不停地擄掠,不惜一切代價挑起各方的戰火,一直打到明年四月的春耕,把關東、穎川和南陽都打成一片廢墟,這樣我們就能安安心心地待在關中,而其他人會累得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他們為了糧食,為了生存,會在冀州、豫州和荊州打得熱火朝天。”
“而我們憑藉關中的千里沃野,憑藉年年的擄掠,兩到三年內就能恢復元氣,然後我們再征戰四方,穩定社稷,建下蓋世功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