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守軍明顯落於下風，太多的新卒因為恐懼和怯戰連連倒退，戰陣被擠壓到了極致，幾乎成了北疆軍肆意刺殺的靶子。很多守城士卒逃無可逃，竟然不顧一切地跳下百尺高的城牆。城牆根部很快鋪滿了屍體，鮮血染紅了堆砌在城牆跟下的各色石彈，牆面上更是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殺戮越來越慘烈，六十尺寬的城牆上，血流成河。

藍玉長槍揮動，所向披靡，身後兩名親衛左右保護，盾牌所指，箭矢長矛紛紛被阻，無力穿透。

趙睿指揮親衛隊拼死阻擊，戰刀如虹，連剁四名北疆精銳士兵。刀斷，換矛再戰，又有三名北疆精銳士兵倒在了城牆上。

藍玉怒不可遏，長槍挑飛正面敵卒，如猛虎一般插進敵陣，直殺趙睿。兩名親衛如影隨附，刀刀見血，死死護在藍玉身側。

“殺……”藍玉暴喝一聲，長槍如箭，厲嘯而出，一槍洞穿兩名敵卒。

趙睿的親衛迎面殺到，戰斧剁下，長槍中斷。藍玉拿著半截的槍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插進了敵人胸膛，順勢奪下戰斧，疾行兩步，逼近趙睿。趙睿急退，長矛抖動間，砸開對手圓盾，再殺一人。

“殺……”藍玉狂吼，戰斧帶起點點血花，橫空劈下。

趙睿再退，舉矛高擋。矛斷，拔刀再戰。

藍玉眼明手快，不待戰斧力盡，再吼一聲，掄斧橫削。

趙睿躲閃不及，半截手臂離體而去。趙睿慘嗥，踉蹌後退，身後親衛蜂擁而上。

“擋者必死……”藍玉一斧剁下，把正面敵卒連人帶盾砍倒在地。

藍玉的兩個親衛刀盾齊上，擋住了兩翼來敵，藍玉飛身而出，一腳踹飛阻敵，接著對準後退的趙睿狠狠擲出戰斧。

趙睿躲無可躲，眼睜睜地看著戰斧剁進了胸膛。

“給我殺，殺……”藍玉拔刀在手，冷目四顧，“一個不留。”

趙睿戰死，其親衛卒四散而逃，這段城牆隨即失守。

“左右攻殺，左右攻殺……”藍玉刀指左側，手指右側，厲聲高吼，“分割包圍，格殺勿論。”

………………

高覽和兩名親衛橫向殺到，長槍如電，連挑兩敵，大吼道：“把敵人分開，分開圍殺……”

數步外，淳于瓊手執長槍，回首高呼：“結陣，密集結陣，不要讓敵人分割，守住陣勢……”

“把他殺了。”高覽手指淳于瓊，衝著親衛屯長叫道，“你左我右，殺……”

親衛們連聲吼叫，氣勢洶洶的直撲而上。

淳于瓊大吃一驚，他僅僅回頭喊了一句，身邊就多了六個敵人，六把血淋淋的武器從天上地下呼嘯而來。他本能的驚呼一聲，閃身後退。幾乎與此同時，他身後的數名親衛也飛步衝上迎敵。

高覽的長槍砸在了淳于瓊的槍柄上，親衛屯長的長矛刺向了淳于瓊身後的親衛，一名親衛的戰刀剁在了另外一名敵卒的長矛上，另外一名親衛的盾牌擋住了淳于瓊勢大力沉的一腿。

瞬間，就在這短短一瞬間，高覽的一個親衛把手中的短戟刺進了淳于瓊的小腹。

淳于瓊仰天慘嗥。長槍飛起，挾帶著沖天怒氣，飛一般刺殺了執戟親衛。

高覽怒嘯，長槍再起，“撲哧”一聲洞穿了淳于瓊的咽喉。

………………

沮授鮮血淋漓，數處傷口不停的流著鮮血。幾個親衛攙扶著他，歪歪倒倒的退到了門樓處。

門樓兩側是石階，順著長長的石階走下去，就是環城路，環城路的後面就是傅堞。現在還有源源不斷計程車卒順著這條又寬又長的石階衝上來，城牆頂上的鏖戰還在繼續，但形勢對守軍越來越不利。

北疆軍的後續軍隊透過一百二十臺井闌飛速登上城牆，然後沿著城牆外側的女牆向上西門和廣陽門方向飛速狂奔，顯然是要佔據西城的另外兩座城門，並向城內逐步推進。

在雍門這段三里長的城牆上，在兩軍短兵相接中，守城士卒遭到了北疆悍卒血腥殺戮。現在守城士卒有的被分割包圍，陷入絕境，有的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正在節節敗退。雖然高柔、蘇由等人還在指揮士卒們奮力攻殺，但城牆的丟失已成定局。

逢紀氣喘吁吁的出現在城牆上，對沮授說道：“公與，城牆守不住了，退到傅堞堅守吧。這樣我們可以用弓弩射擊城牆，阻住北疆軍繼續從井闌登城。北疆軍一旦有足夠的兵力殺到上西門和廣陽門方向，三門同攻，我們就連傅堞都守不住了。”

傅堞的防禦能力實在有限，雖然沮授用了半年多時間加固，最近又借用北疆軍打到城內的石彈加固。但這道城中城還是難堪大用，尤其在北疆軍多點進攻的情況下，傅堞旦夕就會失守。

沮授急促的喘息著，兩眼冷冷的盯著血腥的戰場，一言不發。

“轟隆……”

門樓在巨響中連連搖晃，接著門樓下傳來北疆軍震耳欲聾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