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叔也跟在身邊,語氣自責,“是我辦事不周到,昨夜兵荒馬亂,二少夫人,實在抱歉,這件事我一定追究到底,給您一個公道。”
杜施簡直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鬼話,讓她一直在這兒等的是他,把他忘在這兒的也是她,要說這事如果是人為,背後鐵定少不了他的功勞。
還公道?
杜施聽得一股氣往頭頂竄,孟延開的衣服是蓋在她身上的,她從他懷裡抬起頭,將眼睛從衣服下露出來,冷哼一聲後,卻是眼泛淚光地看著晟叔,哽咽說:“那我就等著您的公道了。”
晟叔神情一滯,立馬回應:“一定。”
杜施將臉縮回衣服裡,生怕再遇見一個孟家的人,她無力跟人做好臉色,更不想再聽到什麼抱歉對不起之類的話。
她氣得連呼吸都更重了,溼熱的氣息一下下噴灑在孟延開胸膛上,隔著件襯衣,彷彿有道熱流在不斷撓他。
杜施在發燒,呼吸都是燙的,沒幾下自己就受不了了,又將臉露了出來。
那一刻,正對上孟延開的眼,太陽高掛,照得她眼睛疼,不得不半眯起眼來。
孟延開低聲問:“難受?”
杜施病懨懨地點頭,“嗯。”
孟延開讓人把車開過來了,就等在梧桐林外。
司機拉開車門,孟延開要將杜施放後座,她攀著他肩膀不放手,低聲說:“我坐你身上。”
身後晟叔還跟著送他們出來,孟延開看了眼周圍,催她鬆手:“趕緊的。”
杜施小聲反駁:“不……”
“快點。”孟延開擰眉,嚴肅地看著她。
“我難受。”杜施露出半張臉,發燒的緣故,瞳孔有種異常的水亮,清澈但卻沒有一點活力,滿是無辜之感。
孟延開有點無可奈何地輕“嘖”了聲,抱著人快速坐進了車裡。
近段時間的天熱得反常,完全不像五月該有的天氣,反而像盛暑季節,車子裡已經開了空調。
杜施蓋著他的衣服,靠在他身上,雖然還覺得冷,但並不是因為空調,而是因為發燒,不禁地咬緊了牙。
杜施閉著眼,輕微地打了個寒顫,問出自己一開始的疑惑:“你不會去南深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孟延開手搭在扶手和車門上,“乘商務機過去的,那邊沒什麼事了,就回來了。”
“什麼事這麼快就解決了?”杜施越發往他身上貼,似乎想汲取熱源。
“我外公病危,本來被通知去見最後一面,但是有驚無險挺過來了。”
杜施一愣,睜開眼睛:“你外公?”
他從未說過他母親是南深人。
杜施腦中浮現“秦染青”這個名字,再想起南深市四大家之一的秦家……
孟延開看著她臉上一臉疑惑,已然洞悉了她的想法,“不用驚訝,自我出生起,便沒與秦家來往,若不是昨晚情況危急,他們也不會通知我。”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上一次和她一起去南深市,他提都沒提過秦家,更別說見面。
再說,如果他有秦家做靠山,何必再看中孟家的資源?而且孟秦兩家,多少存在著相互競爭的關係。
杜施又問:“那你剛聽說你外公沒事了就打道回府,他們不會說你閒話嗎?”
“沒什麼好閒話的,”他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而且昨晚突然停電,老爺子從樓梯上滾下來,也進醫院了。”
杜施整個人定住,難道晟叔說的兵荒馬亂,是這個?
那她昨晚的猜測豈不是得重新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