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下面的平底，已經成為了新人類消滅沙丘人的屠場，那些傢伙被人類從半山腰殺下來，早就失去了鬥志，只能胡亂抵抗最終被斬殺在地上。

後面的沙丘人在維吉爾的指揮下並不急躁，他們慢慢列出一個密集的方塊陣，每一橫排的人數已經長遠到數不清楚了。

“殺啊！”破石渾身是抓傷，一人斬殺了好幾十只沙丘人，顯然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他看著戰況，新人類的數量保持得相當好，“夥計們，幹得好！”

“隊長萬歲……萬歲……”戰士們勉強揚起氣壓刀慶祝，這一場殺戮新人類出其不意得到了勝利，但是他們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弱點。

戰士們體力大量流失，人雖然沒死，但是陷入了一個極度虛弱的狀態，有些人甚至跪下來，有些傢伙的氣壓刀已經砍斷，他們甚至連拔出彈射箭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哈哈哈哈，瞧瞧多麼完美的偷襲！”維吉爾衝著新人類敲打自己的鐮刀，算是一種鼓掌儀式，“我們十多萬人馬就這麼沒了！”

無數的沙丘人跟著訕笑，彷彿死掉的人和他們沒有一點關係。

破石艱難地嚥著口水，回頭看向維吉爾的方向，黑壓壓的沙丘人群擋住了他眺望遠方巨安城的視線。

“隊長，我們能行！”地上的戰士慢慢站起來，他們中大部分人的雙手隨風搖擺，手指不自覺顫抖，嘴上能夠硬撐，身體卻說出了實話。

破石抬頭看著遠方的太陽，耳朵裡全是蜂鳴聲，他努力甩了甩腦袋，再次將氣壓刀舉向了頭頂：“列陣！”

新人類訓練有素，一個方陣即刻成型，他們長刀整體、動作一致，只是這個方陣在沙丘人方陣面前如同一個巨大湖中的小島，隨時會被風浪掀翻。

“再見了，人類！”維吉爾奮力將鐮刀刺入沙子，沙丘人的陣列如同一張巨大鯨魚口慢慢張開，朝著新人類的方向一口吞了下去。

許多的吶喊聲、絕望聲、哭泣聲交織在一起，竟然形成了如泣如訴的大海浪潮，這浪潮平靜卻充滿力量、喧囂又格外沉穩。

等到數百萬人腳步掀起的狂沙重新覆蓋在地面上可悲的屍體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停止了。

破石的腦袋隨著沙粒一起飛向了更遠的地方，他瞪大了眼睛，到死那一刻依然堅韌無畏，他堅信江弈琅議長能夠新人類帶來些什麼？

只是如今的他看不見了！

維吉爾氣急敗壞地踢打著人類的屍體，這一場百萬人對幾十萬人的正面衝突，竟然沙丘人損失過半：“你們這些蠢貨，如果人類數量和我們一樣多，那我們就滅了！”

沙漠風暴很快將廣袤沙地裡的屍體覆蓋，黃色的血液和紅色的血液在那一瞬間融匯，連向來殘忍的沙丘人也久久立在原地沒有動彈。

他們的動容和猶豫，是對新人類戰士最有力的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