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不敢相信太史望,就是因為他對太史望並不知根知底。
可若是這太史望是鐘意將軍的親信,那就截然不同了。
“口說無憑。”
秦鎮還是保留必要的戒備。
你說是就是?
總得有個什麼憑證。
太史望似乎早有預料,當下從衣襟中拿出來了一塊牌子。
那是一塊鐵質的令牌,其上銘刻著一個“魚”字,厚重肅穆。
秦鎮認得這張令牌,陳數手中也有一塊類似的,據陳數所言,所有飛魚營的弟兄都會被賦予一張這樣的令牌,象徵著忠勇和鐵血!相比之陳數手中的那塊令牌,太史望手中的明顯新一些,遠不如陳數手中的那塊斑駁陳舊。
“你是飛魚營的人?!”秦鎮不可置信的問道:“可飛魚營不是沒了嗎?”
“漠北一戰,飛魚營確實死傷殆盡,可其悲壯慷慨之精神魂魄,卻並未隨勇軍侯遠去!鐘意將軍這些年一直在搜尋那一戰倖存的飛魚營舊人,同時也在吸引選拔新的忠勇志士,重建飛魚營。”
提及這塊飛魚營的牌子,太史望臉上罕有的流露出一抹鄭重和敬仰。
“我說過,我和那位陳數算得上……同僚。”
說到這,太史望再度看向秦鎮,語氣已然變得嚴肅。
“現在,你可願信我?”
秦鎮深深的注視著太史望許久,似是在審視這位眼前這位將軍。
片刻後,他微微點頭,沉聲道。
“近海縣城中有一處賣魚的店,到了那裡後,陳數自會將村田耳帶來見你。”
聞言,太史望也不遲疑,當即轉身離去。
臨終之前,他沉聲道。
“我知道你對咱們這些人,有許多誤解,但這世間,也不盡是寧傷之流!”
看著太史望離去的背影,秦鎮陷入沉思。
秦鎮所說的賣魚的店很好找,隨便問一下就知道,整個近海縣城裡,也只有小漁村的一家店鋪賣魚。
到了魚鋪門口,沒等夥計開口,太史望就開門見山的說道。
“秦鎮讓我來找陳數。”
聽了這話,賣魚的夥計神色微變,上下打量了一眼太史望,連忙將他請進了店內。
“官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知陳老大。”
很快,陳數便聞訊趕來。
太史望也不廢話,直接將飛魚營的牌子丟了出去。
看到那一塊象徵著飛魚營的令牌,陳數頓時百感交集,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情緒後,他深吸一口氣虛請一手。
“將軍還請移步。”
言語分明比之前,少了一份輕蔑,多了一份鄭重。
跟著陳數七繞八繞出了城,在一片老樹林子裡,太史望見到了村田耳。
聽完村田耳的講述,饒是處變不驚的太史望,此刻都不由得心神俱震。
他一把拉住村田耳的手,用一種罕有的嚴肅口吻一字一頓。
“你確定看清楚了,當時登岸交易的水師將領,是寧傷?”
“小人不認識寧傷,也不知道寧傷長什麼模樣,但那夥人確實是大商水師的兵。”村田耳拍著胸脯道:“確鑿無疑!小人願用性命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