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雲無奈的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這個兒子。
這個兒子啊,早慧多智,是保定府一地有名的神童,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問倒了好幾位教授他的先生,到最後老先生們自慚形穢,紛紛言道:“貴公子學識遠見,非吾等可教。”於是紛紛敗退。
更難得的是有一身練武的好根骨,那份領悟武學的資質便不用說了,莊子裡的門客、教師無數,教他的都是本門絕學的不傳之秘,這小子一上手就會。最後讓門客教師們也無地自容,都說這小子是個練武的奇才。
天資不輸於‘史上最的輕的宗師’李知安。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於是,私底下便有人稱其為“第二絕公子”。
見別人教無可教,他便自行練功,別人也不知道他練的是什麼功夫,總之,一路突飛猛進,十歲孩童,竟然有了堪堪一流的水準,讓眾人驚呼不已。
龍嘯雲對於自己這文武雙全的兒子,自然是十分欣喜與自豪的,但卻也時常覺得有些無力。才堪堪一流的水準,便與自己這一流巔峰,差半步就踏入宗師的人戰個旗鼓相當,若非自己真力雄厚,還真的很難勝他。
更難得的是,這傢伙智謀無雙,有時候自己想不通的事情,這小小的孩童竟然可以一語點醒夢中人,很是出了幾個不錯的主意,而這莊子裡很多事情便是由他來處理。面對這樣的兒子,龍嘯雲知道自己是沒法子教了,與是便對他放任自流。以至於養成了如今這飛揚跋扈的性子。
此時見到兒子氣哼哼的走了,龍嘯雲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裡突忽的缺了一塊什麼。怔了片刻,又罵了兩句,便也將此事放下了。
接著看到林仙兒還沒走,便笑著問了一句:“仙兒妹是想要說什麼吧?”
林仙兒有些為難的道:“也是請託不開的事情,本不該由我對姐夫說的,但那人膽子小,先是請拖在趙大爺那裡的,趙大爺也覺得為難,就打算借我的口給姐夫你說一聲。”
龍嘯雲煩亂道:“到底什麼事?”
林仙兒猶豫了一下,道:“‘青魔手’尹哭,他的女人藍蠍子被李三公子抓了,想請託姐夫的面子,能不能把藍蠍子放回來。他畢竟是個宗師人物,願意投效在姐夫門下。”
龍嘯雲嘆了口氣,道:“你去給尹哭回句話,藍蠍子參與了謀逆,這事情是不可能的,天大的面子也不可能……”
龍嘯雲才說完這話時,便見一個家僕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叫道:“莊主,石明山的孔大當家來了,全身是血……”
龍嘯雲陡然而驚,從椅子上站起來,急忙問道:“怎麼回事!”
……
他們在後.庭談話的時候,興雲莊的前院。七八名全身帶傷的江湖人,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為首一人身形高大,面目方正,臉上一蓬大鬍子,若是在平日裡看,端的是一個了不得的英雄人物。
只是此時,模樣頗為狼狽,脖子上往外翻卷著的傷口還在殷殷的流著血,胸口處亦有一條鮮血淋漓的斬痕,身上還有其他的傷不下七八處。如喪家之犬的跑進了大門之後,便連連呼叫著:“龍莊主!龍大哥!救命吶……”
他們這些人衝進來之後,立刻便在這安靜的莊子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僕役們亂了,四散奔走。門客們也亂了,紛紛驚呼向著那漢子跑去,忙問道:“孔寨主,這是怎麼了?”
七嘴八舌的問著,那漢子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的叫著:“龍莊主在哪裡?趙大俠呢?”
模樣很是悽慘。
過不多時,趙正義與公孫摩雲先一步趕到,見他們這般模樣,全都面露駭然之色。不急細問,連忙叫人給他們裹傷。
一翻雞飛狗跳之後,龍嘯雲這才急急趕來,見他們傷勢穩定,這才鬆了口氣,問道:“孔兄弟,怎麼回事?為何落到如此地步?”
那名叫孔連山的石明山大當家這才悽慘的笑了一下,道:“鬼他孃的知道是怎麼回事,原本好好的在寨子裡跟兄弟們喝酒,突然來了一夥玄衣,還沒搞明白究竟是為什麼呢,就被他們一通砍殺。”
“一寨子百多號人,這個時候只怕死絕了。若不是幾個心腹兄弟護著在下拼死衝了出來,指不定這個時候會是個什麼樣子呢。沒法子,只能先跑到龍大哥的莊子上躲難了。龍大哥跟李尋歡是結義兄弟,那‘天刀’或許看在龍大哥面子上,能放小弟一條生路。”
聽他說完,龍嘯雲面色凝重,皺著眉頭道:“玄衣如今是天子親軍,不會平白無故殺人破寨,孔兄弟可是犯了什麼事情?”
孔連山苦笑道:“能犯什麼事情?龍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老孔素來膽小,雖說在這京西路有一座寨子,但從來不敢做那些殺人害命,打家劫舍的勾當的。兄弟們平日裡都是跟著商隊押運貨物過日子的,若是我老孔真的做了那些事情,不說玄衣,在這保定府一地,就是龍大哥你也放不過我啊。”
“這倒是奇了。”龍嘯雲更加疑惑,接著問道:“你確定是玄衣?不是別人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