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著很簡樸,只是一身灰色長衫。他的年紀並不大,四十歲上下的樣子。他的身材不高也不矮,但卻異常挺拔。他的面容很平凡,眼角還帶著些許皺紋。他的手中拿著一枚嶄新的銅錢,不停的在指間來回轉動。
就是這樣一個平凡的人,在一個平凡的日子裡,走進了金鳳院的大門。
然後,兩個大宗師,玄衣四位指揮使,兩名司將與一名副司將,以及院內近千玄衣禁軍,在這凜凜殺氣中不敢再動分毫。
他的殺伐之氣,已然覆蓋的整座金鳳院,壓的這裡所有的人都喘不過氣來,他們從來沒有體會過這麼恐怖的殺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手中不斷在指間來回轉動的那枚銅錢上,因為“金錢落地,人頭不保。”這一句話,江湖上的每一個人都深信不疑。
在他出現的那一剎那,金鳳院中不管是誰都被他壓的喘不過氣來。
神虛子與張丹陽這兩位大宗師已經做好了死拼的準備,梅香竹與葉沉明,韓陸,王舞四位業已打算拼殺。
隨著唐開山一聲:“結陣!”
眾玄衣轟然響諾,隸屬於青花鬥部,明斷、靈明、牧戈等禁軍便在瞬間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殺伐陣形。
衛元昌與花想容亦在此時隱於陰影當中,準備暗中刺殺。
玄衣這邊如臨大敵的模樣卻讓上官驚虹可發一笑,手中的銅錢還在轉動,他只是談談的說了一句:“有酒嗎?”
神虛子邁步,剛要說話時,卻聽一座閣樓的屋脊上有人道:“殘酒一盞,且飲之。”
話音落,一隻酒碗從天而降,落在了上官的手中。
眾人紛紛向聲音發出的地方瞧去。
卻見一個雙目空洞的瞎子,正拿著一罈酒坐臥在屋脊之上。
上官哈哈一笑,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多謝!”
兩字落地,上官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而金鳳院裡的人們,這個時候緊繃的心絃才漸漸回落。
眾人再抬頭時,那瞎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梅香竹每每想到這裡,便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張丹陽與神虛子都是大宗師,為什麼會跟上官與那瞎子產生這麼大的差距?
回到臥房,梅香竹心力交瘁,輕一揮手,幽暗的燈光下,她的袖中飛出了一張潔白的宣紙。
那張紙似乎被某中不知明的力量所控制,飄飄的,落在了圓桌上。
梅香竹走近,坐了下來,然後就著燈光痴痴的看著紙上的內容。
“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這樣的詩句是七夕那天夜裡收到的,她已經看了很多遍了,但是每次回來,她總要再看上一次,似乎只有看到張宣紙上的詩句,她才能將自己心中的恐懼與壓力淡忘。似乎那個沒良心的這個時候就在她跟前。
“呸!不要臉的小狼狗,總想著那些事情。等回京之後要你好看!三天別想下老孃的床!”
想到那小狼狗的東西,梅香竹有些畏懼的同時卻又恨不得馬上到他身邊,縫隙裡有些許蜜.汁滲出。
心猿意馬的想了半晌,桌上的宣紙無風自動的飄了起來,繞著燭火輕輕轉動著。
“壓一壓也是好的……”
她這樣想著,順手捏住亂飄的紙張,然後便合衣躺在床上睡去了。
……
奉節府。
明月當空,玄衣與金錢對峙。
荊無命死灰色的眼睛盯著眼前骨節寬大的青年,提劍而立,劍尖上有鮮血滴落。
荊無命收劍:“你不是我的對手,收手吧。”
青年全身佈滿傷痕,一身春夏裝的玄衣制服已然七零八落,批在身上的空袖大風衣業已殘破不堪,風起時碎碎而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