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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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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

“殿下可認罪?”一人目光下視,質問道。

“不認。”一人回複。他半跪於地,垂首嗆出了一口水,聲息微弱,難以抑制的低喘,艱難說出兩個字。

池浚微微冷笑,命道:“再來。”

四名獄吏聞令上前,其中一人從一隻水桶內舀出一瓢水,水流傾瀉而下,接著它們被拒絕,被丟甩得四處飛濺,逐漸在地磚裡積聚成一方明亮天地。

池浚望入其中,望見自己。

“刀開明月環,長驅靜鐵關……”

雪風生出刺骨的刃,撲面而來。“酸文!”他翻身下馬,走向他的同伴罵道:“我爹說,那幫人都是俗儒,只會做酸文!呸!”

他的父親告訴他,大秦的將士“雅”得像娘們兒似的,駕馭弓馬還得靠幾句詩文助興,不經打的。

他的父親被這樣的將士殺下了馬,成了屍堆中的一具無名屍體,因為他參與的那場戰役是場無名之戰,己方幾乎全軍覆沒,這樣的戰例是不可能得到大肆宣揚的。

他跪在父親破損不堪的屍身旁邊,絕望的舉目四望,天際邊是一線茫茫無邊的雪光,它們像是那幫俗儒身上明光鎧遠遠泛出的成片的光,刺眼,冰寒。

“想複仇麼?”本部的首領問他和他的同伴。

他們想,想得恨之入骨,想得發瘋。

“去吧,去學他們的詩書禮儀,國典章法,去融入他們,成為他們……”

“大人……”一名獄吏躬身向他請示,喚他回神,“已經過了三道水,還是不招。”

池浚抬眼,眼底是靖王翻身半跪的軀體,他渾身顫抖,喘息咳嗽,嗓音已經啞了一半。

水刑敷面,受刑者身上無痕跡可察,事後,沒有任何人能夠領悟他窒息絕望的時刻,施行衙署的手法看起來會相當隱秘體面。

靖王一邊咳,一邊冷笑調侃,“禦史臺的手法這般松軟麼,本王還以為要灌醋來著。”

池浚笑道:“聽聞殿下水性好,那就再過兩道。”

獄吏聞聲而動,他又吩咐:“依從靖王殿下的癖好,請君聞一聞醋味好了。”

行刑開始,他凝眼注視靖王的一舉一動,什麼時候那濃稠酸澀的汁液灌進了靖王的鼻腔喉腔內,什麼時候湧入了靖王的心肺間,一步一步腐蝕知覺,催生出刺心的痛意,他彷彿是自己親歷了一遍,心感窒息,同時又覺大快。

最後,靖王那一雙眸抬了起來,血絲滿布,卻又笑意昭明,他口含酸苦,嗤笑不已。

“本王,不認。”

“破開那層明光鎧,裡頭還有具錚錚的骨,硬得像鐵。大秦的將,不是那麼好殺的。”部落的將領告訴他,“你們的父親年輕氣盛,還是太過輕敵了,不然,據那沃野千裡的人就是咱們,守在黃沙裡的人才是他們。”

大秦有百年的歷史,有前朝代代遺傳的積澱,它們水乳交融,一脈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