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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椽之筆
雪化幹淨了,好像就是一夜之間的事。斑駁的白流失,露出曠野間草木萌生的紋理,泥土濕潤的腥氣被風帶來,那其中攜有淺淡的清香。
廊外,銀子抬著一隻爪子,低聲嗚嗚的叫,金烏一邊安撫它,一邊給它腳掌的傷口處上藥,梁落聲在一旁道:“記得一天上三次藥,早中晚各一次。”
這在金烏看來是很重要的醫囑,他忙點頭道好。上藥結束,銀子跑回廊下,趴在唐頌膝頭哼唧著搖尾巴,唐頌輕揉它的腦袋,輕輕吹它耳朵上的傷口,安慰它說:“咱們不痛了啊。”
不經意的抬眼,她看到空曠地帶走來一人,一群狼犬和馬跟在他的身邊,奔走著,他仰頭吹了聲長哨,在他的召喚下,天際一粒黑點墨染般暈開,生出羽翼,那是一隻矛隼,它長嘯、俯沖、降落,駐在他伸出的臂膀之上。
初春的筆調冷漠蒼勁,寥寥幾筆勾勒出了飛鷹、奔犬、走馬和秦戎鉞。
他調眼望向她,斷眉舒展,揚起來,笑了。
唐頌恍神,一直望著他,等他走近。他將他牧監裡的犬馬鶻鷹帶給她,作為她烽堠上的配置。
因為在各地之間輾轉的緣故,她之前擁有的那匹長行馬遺失了,這下她再次擁有了,那馬通身雪白,被他牽引至檻欄旁,到她的面前。
她伸出手,撫摸馬頭,撫摸它豐厚的鬃毛,問道:“它叫什麼名字?”
“無名。”
她笑:“那就叫玉旌吧。”
“好。”
她轉視他手臂上的鷹,遠看是一抹黑,近看竟也是雪白的樣子,羽毛的尾端生出銀灰的鋒芒,她凝視它一雙機警的眸,問道:“它呢?”
“無名。”
“那就叫刃吧。”
“好。”
最後,她抬眼看向他,他站在屋簷下,臉上卻沒有一絲陰影,秦戎鉞啊,是這樣明媚肆意的一個人。
她起身跨過欄杆,坐在上面,他放飛了鷹,倚靠在欄杆上,他們相互靠近,並肩望向遠方。
蒼穹和大地相依相偎,看起來那麼登對,它們可以包容人間所有的大是大非。
他的愛意直白,垂眸帶來一枚吻,原本要落在她的額頭上,她抬眸,引出意外。
於是天地相融在這一刻,綿延伸展。
————
“近日朝中下了四道敕令,停今歲春收江淮漕運敕,貸京畿義倉米粟賑江淮百姓敕,賑災減稅敕,暫停吏、禮、兵三部選舉敕。”燕序齊面向他的同僚們,講述朝中最近的動向。
昌睦公主道:“暫停漕運,賑災減稅,看來春收的結果並不理想。”
常子依道:“如此的話,朝廷下這幾道敕令也是出於無奈,江淮兩地受雨水侵害過久,倉裡的糧食需要用來賑濟百姓,春收艱難,夏稅自然也要減免,吏、禮、兵三部選舉的工作不僅繁雜,選舉後新增的員額還要增設編制,給予俸祿,長安的舊糧也要用作賑災,維持本地市場的糴糶,目前,朝中在這方面欠缺度支的錢糧。其他地方的賦稅,就算徵收上來,也要供給長安和江淮,咱們這頭,如不張嘴要,必然無人問津,朝中就算有心調遣軍食,也無力轉運。”
所以,他們之前對春收所抱有的期望落了空,再等的話,只能等到秋收了,這對蘭州來說,是相當漫長的季節,他們等不起。
寥懷道:“武州的兩萬兵馬和伊闕、壽安的兩萬兵馬靠的隨軍補給,原州的五千兵馬靠的儲糧,但這兩種補給總有耗完的一天,西邊的州縣被侵佔,本就沒有多少田地,咱們根本沒法就地補給,只能依靠後方補給,如果江淮兩地的稅收如常,不管是水路還是旱路,咱們可以開闢一條專線補給,用來保障後勤,可眼下看來,江淮自救不暇,如何支援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