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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格灑金
他拿著勁,小心翼翼將她安置在塌上,拆解她身上的甲冑,先是兜鍪、身甲、膊披,然後是吊腿、長靴,他後悔、後怕,沒有早先一步陪伴在她身邊,放任她在雨中淋了那麼久,所幸有這層甲冑保護,她才沒有性命之憂。
那些甲片上布滿了狼爪的抓痕,那些痕跡也蔓延到了她的眉尾、眼角還有裸露在外的手背上。
他輕輕擦去她肌膚上的血跡,給她的傷口處上藥,看到她額頭冒汗,他摘下汗巾為她擦拭。她的那對眉尖緊蹙著,雙唇微微蠕動,她睡得並不安穩。
他俯身,額頭抵上她的,感受到她滾燙的溫度,秦衍起身到門外吩咐部下去熬藥後再次回到塌邊,他探手去撫摸她脖頸間的那道傷疤,傷口早已癒合,但疤痕大概會永遠留在那裡。
他的頌頌,總是那麼擅長傷害自己。
他垂眸,出神望著她,望著她蒼白的面色,通紅的眼周,還有那雙逐漸濕潤的眼睫,她又在折磨自己了。
他想喚醒她,又不願打擾她,他不知道她夢見的是殘忍的事實還是她自己虛構的圓滿,他只能陪著她,一次一次擦拭她眼角的淚水,她渾身發燙,眼淚滲進他的掌紋裡,卻是如此寒涼徹骨。
藥熬好了,秦衍吹涼後喂入唐頌口中,她大約是覺得苦,剛喝下去又反胃吐了出來,嗓子裡噎得發咳。他放下藥,擦拭她唇角的藥漬,噓聲哄著說:“頌頌,不喝了,不喝了。”
她神志不清的嗯了聲,微微張開眸,看清他後,氣息微弱的叫他的名字:“秦戎鉞。”
“我在。”秦衍撫她的額角。
她鼻翅濕紅,劇烈的顫動著,悲聲哭泣著問:“怎麼辦?秦戎鉞,我到底該怎麼辦……”
她這般悲痛欲絕的樣子從未有過,她不知道該如何洩憤,如何從血海深仇中掙脫出來,她只能選擇撕扯自己,質問自己。
秦衍心如刀絞,伸手安撫她顫抖的肩膀,牽握住她的手,安慰說:“頌頌怎麼做都可以,好麼?”
她掙紮著起身撲進他的懷裡,他萬般慶幸就在剛才他把自己身上的鎧甲脫掉了,這樣他可以用力擁緊她,將她嵌入自己的心膛裡,嘗試驅走她的疼痛。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她枕在他的肩上,遮藏眉眼躲在他頜下,失聲痛哭。
秦衍輕撫她的後頸,她的脊樑,吻她的額角,一遍又一遍的重申,鼓勵。
“頌頌怎麼做都可以。”
她好像因為發燒有些癔著了,但秦衍覺得這並不完全是壞事,趁此她可以暫時忘掉自己是誰,將心底積壓的一切徹底釋放出來。
摟抱在他脖頸上的那雙手臂漸漸鬆弛下去,她抽噎著,身子微微發著顫,秦衍看向懷中,吻她低落下去的睫毛。
她闔著眼,呼吸漸趨平穩,秦衍放她躺下,掖緊被褥。他靜視她的側顏,撫她幹澀的唇紋,良久,直到燈燭暗了,不再挽留他,他才逼迫自己起身。
行至鄯州城外,他冒雨來到軍隊駐紮的一處軍營前,蕭羽正在巡夜,看到他之後便向他走來。
“唐頌怎麼樣了?沒傷著吧?”蕭羽趕忙追問。
“還好。”秦衍頷首,“她的甲冑有些受損。”
蕭羽提議:“帶過來,我來修補。”
“不必。”秦衍拒絕道:“護甲用的油膏,配件,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