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巨獸相比,崑崙族高大壯漢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一樣遍體鱗傷,好幾處傷勢露出森森白骨,卻依然大呼酣戰。他死死摁住鏟吻獸陷入石地的巨大吻部,卻不防腳下巨獸“嗷嗚”一聲,發力甩動巨大的頭顱,頓時被甩上半空,雙臂和鏟吻糾纏之處,一片血肉模糊!
那壯漢身子還在半空,鏟吻獸口中射出一道白光,迅疾地射向他的胸膛。
二級妖獸一般都覺醒了一些天賦攻擊法術,卻極其耗費妖力,於此亡命逃跑途中,大傷元氣也要來這麼一下,顯然這妖獸恨極了身後窮追不止的崑崙族壯漢。
那身法靈動的混血少女,百忙之中為狼狽的黑人壯漢施放了一個防禦光盾,抗住了白光的攻擊。接著,又為他加持了一個單體治療法術,肉眼可見的,壯漢雙臂上血肉模糊的雙臂開始長出肉芽,自行緩慢恢復。
鏟吻獸轉身全力奔逃,黑人漢子再次大步上前,緊跟在它數丈之遙。一旦巨獸回身再戰,黑人漢子立馬當仁不讓出馬,應對它的狂暴攻擊,活活充當了肉盾的角色!
這兩位引氣後期修士互相扶持,情勢雖然驚險,卻暫時還應付得來。
捕獵小隊內的其他五六位修士,卻都悠閒得很。
他們的衣飾,比之狼狽苦戰的兩位,要華美得多。顯而易見的,身上裝備的靈器法寶,品相也頗不俗。
人獸激斗的間隙,有兩三人偶爾會祭起靈器,五彩華光激射,在巨獸身上留下幾道傷痕,竟然把狩獵充作了玩耍一般的遊戲!
半柱香之後,狼狽奔逃的鏟吻獸慌不擇地,沒頭沒腦地衝向吳意身處的孤崖。一道絢麗的紫光綻放在它的後腦,傷痕累累的巨獸,終於吃撐不住,小山般的身軀重重摔落在山坡之上,手足不停抽搐,顯見不得活了。
黑人漢子一屁股便坐在地上,累得手腳癱軟,一時也站不起來。全身創痕累累,齜牙咧嘴的,看情形,卻也沒有什麼致命傷勢。嬌小少女關切地走到他身邊,檢查他身軀之上幾處較大的創口,準備施以治療法術。
他卻掙扎著起身,去檢視死透了的獵物。
粗大的手掌捏了捏妖獸巨大的鏟吻,他的目光帶著豔羨,咧開嘴笑著說道,“二階上品靈材,起碼得值一千靈石了!”
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黑小子,拿開你的髒手!那是我們的鏟吻,沾了你的窮酸氣,小心不好賣了!”身後悠閒的修士中,衝出一位玄衣俊朗少年,眉宇間帶著一絲乖戾之氣,語氣刻薄,令人生厭。
“你!”黑人漢子怒氣勃發,一雙牛眼瞪向這刻薄的小子。身旁混血少女目中掠過一絲陰霾,輕輕扯了扯黑人漢子的短衫下襬。
“好啦好啦,吵什麼?你,還有你,快點把這鏟吻卸下來,趕緊的,我們要帶回門裡交任務!”一位老成持重的凝液初階修士走出來,好似在主持公道,卻又頤指氣使吩咐兩人做事。
二階妖獸鏟吻獸身上最值錢的便是這兩片鏟吻,其他的獸肉和獸血,沒多大價值。妖獸身上的靈材採集,費時又費力。看情形,髒活累活都是前頭這兩男女幹了,大收益卻是這群悠閒的門派修士拿了,嚴重的收益分配不公啊!
不過,吳意倒沒有什麼救世主的憤青情懷,顯然他們有協議在先,一個願打、一個願捱。
低階散修,到哪都活得不容易,各人憑造化而已。
從山崖後現出身形,他團團作了個揖,問道,“請問各位道友,這裡是什麼地方?在下誤入時空裂縫,被傳送到這裡,迷失了方向。”
見到山崖之後突兀出現的人員,所有人,包括那兩位狼狽的黑人修士在內,都是一臉警覺地戒備。
還是那位刻薄的少年修士,怒喝一聲,“你這黑皮猴子!哪兒鑽出來的?報上身份來歷!說!鬼鬼祟祟躲在這裡幹什麼?莫不是化形的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