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飛馳而去,終於在一處空曠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
“少主?”一聲輕喚,沉默,緊接著一聲輕聲的嘆息,黑暗中看不見男子的神情。
“我該拿你怎麼辦?八年來我們相依為命,我以為這樣的日子就如幾百年來所有的家族和侍衛一樣會有相同的結局,可是……”男子沉緩的聲音在汽車中飄動著,卻傳不到初墨的耳朵中去,也許正是她聽不到,男子才開口說出這番話。
“哪怕只有一秒時間活著,我也希望你在我身邊。”男子的唇埋在了女子頸間,狠狠地印上自己的烙印,接著唇邊,向下。
如果說,這一生中,初墨經歷過所有的孤獨無法用數字計算,孤獨就像是一隻潛行在她體內的吸血蟲一般,一邊以她的健康為代價,換取一次又一次的得手;一邊又像一隻魔鬼,吞噬者她的溫暖,卻留個她溫暖的回憶。
如果說,穿越前,她二十年來的情感是麻木的,麻木到沒有任何男女的分別;穿越後,這一生的情感卻是陰差陽錯地扭曲著,讓希望得到的失去,讓希望失去的不斷擁有著。
少主,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那一天來臨……
“嗚!”床上之人喉嚨中發出艱澀乾涸的聲音,初墨伸手按向脹痛的頭顱,艱難地睜開眼,透過窗簾的微弱光線仍讓她一陣不適應,閉上眼,片刻之後再睜開,才慢慢地適應了環境。
繁複精美的花頂,此刻初墨清醒著,自然也明白自己到了哪裡。
古堡!身子卻像骨頭全被打碎了重新裝起來一般,虛弱的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良久,這才緩緩地轉過身,卻碰到一堵牆。
一堵堅實的胸膛,白膩的肌膚和溫潤的觸感讓初墨鼻尖一顫,抬起頭,看到一張沉睡的臉,濃密的睫毛如扇子般靜靜地合著,男子的呼吸聲平穩綿長,沒有因為初墨的動作而醒過來。
初墨心中一跳,頓時感覺到自己此時的狀態,未著片縷,與男子相對,沒來由的臉一紅,卻不敢再動,驚醒男子。
不知過了多久,初墨從虛脫中緩過勁來,估計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只是,輕輕地朝著一旁移去,直到初墨認為安全的距離,才清舒一口氣,坐起身,正要轉身,腰間一暖,一個修長的手臂已經環上腰際,初墨一個重心不穩,又重新回到了床上,男子不知何時已經翻身在上,鼻尖相觸,男子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初墨的心跳迅速加快幾分。
“這個世界中,只有我最懂你。”男子輕輕地說道,帶著寵溺,帶著沙啞。
“你不懂。”初墨轉過頭,不敢看男子溫柔的眼神,脫口說出。
楚離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女子,八年來,第一次有一種無法駕馭的感覺,平靜的表情第一次動容。
“八年,兩千九百二十天,七萬零三百六十分鐘,我們分開的時間都沒有這九天來分別的多。如果我仍不懂你,那麼說明小的還需要更多的時間陪在您身邊。”男子卻沒有動怒,彷彿永遠這樣風輕雲淡靜靜地說著。
初墨沉默以對,她該怎麼解釋,這樣荒謬的穿越他會相信麼,他這樣的心細如髮,又何嘗不會察覺異樣呢。
“如果少主想改變什麼,我只有全力相助,為何要獨自一人去做?”楚離抬起頭繼續說著,微弱的晨光散在鼻翕間,如鑽石般五色光芒。
只是初墨不明白,到底為什麼,男子會這樣不計回報的付出,記憶中,楚離只不過是父親的親衛帶回來的,她不是她,這樣的付出她初墨承受不起。
“你,先下去,我,我想靜一靜。”初墨閉上眼,不敢看向男子詢問的目光,只得逃避著。
本以為男子再生氣,也會和以前一樣離開,初墨正要鬆口氣之時,男子頭顱一低,一記溫柔覆上雙唇,初墨一愣,睜開眼,男子秀美的眉以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