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身邊就不缺這些立即就幫著遞刀子的人,所以她這句話剛剛說完,馬上有人搬了蒲墊放到了明若邪面前。
太后瞟了明若邪一眼,那道眼神,就跟要告訴她:能夠給你蒲墊已經算是對你挺好的了,要不然肯定是直接讓你跪在地上!
明若邪看向了太后。
她都不需要把脈,一看就看得出來太后已經是病入膏肓了。她臉上抹了很厚的粉,但是那粉又很白,臉上再抹了胭脂,又很紅,簡直就像是已經去過一趟地府轉悠了一圈沾染上了冥河的冰霜水霧似的。
洛芷都已經治了半個月了,就這樣?
明若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下意識又掃了一眼坐在太后旁邊的洛芷身上。
自她進殿,洛芷就只是冷漠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就沒理會她了,那種姿態也是擺得很高,就像是現在她是太后座上賓,而她堂堂縉王妃連她都比不上一樣。
只不過,在看到她旁邊那隻禿禿只有土的花盆時,明若邪就想笑。
那絕對是種龍涎草籽的盆吧?
嘖嘖,種不出來這是急了?
“你們瀾國,是沒有教過你拜見長輩和太后的時候,是要行怎樣的叩拜大禮是吧?”太后陰沉著臉,眼神陰冷銳利,聲音放得慢,“那現在你已經來了大貞,哀家就讓人教教你。”
“本王妃在瀾國連見皇上都不曾跪拜。”明若邪揚唇一笑,依然站得風姿綽約,如同亭亭開在殿上的荷。“太后是覺得自己的地位要比瀾帝還高?”
這話說得可當真是囂張,太過囂張!
在場的人都嘶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本來就懷疑瀾國來的郡主,會不會擺譜,以強國郡主的姿態來壓制弱國太后,但是又覺得再怎麼樣也不至於這麼明晃晃這麼過分的吧?
可是明若邪比他們預計中的還要更離譜!
直接就端出了瀾帝來,狠狠地打太后的老臉!
太后差點兒被她氣得一口血要噴出來。
“咳咳咳!”
她一頓氣沒上來,猛地咳了一頓,這會兒臉上倒是隱隱有點兒血色了,氣的。
“你,你放肆!”太后一拍扶手,怒睜著明若邪,“你在瀾國也不過是一個小小郡主,聽聞在被封為郡主之前更才只是一個從死人堆裡被我們小六撿回去的罪婢,就你這樣的,你見到瀾帝膽敢不跪?!”
她絕不相信!
相對比太后的怒氣衝衝,明若邪站在那裡卻是氣定神閒的,待太后說完,她直接笑了笑,“對啊,就是不跪不拜,太后要是不相信,儘可修書去瀾國問瀾帝啊。還有,不管我以前是什麼身份,我現在就是我父王的寶貝閨女,我父王,瀾國的蓮王爺,他跟我說啦,我這輩子就跪他就行,因為他是我爹嘛,閨女跪爹天經地義。但是他想來想去,大貞沒有一個人能跟他相提並論,所以就沒有人有資格受我的跪拜了。”
“蓮王怎會如此囂張?!”
“這不是囂張,”明若邪豎起一根食指很欠扁地搖了搖,“這是事實啊。我家父王就是丰神俊朗又舉世無雙的。”
眾人絕倒。
怎麼又來顯擺她父王了?
太后氣到眼前發黑。
“你究竟在胡言亂語什麼?!”她顫抖著手,“就算是蓮王到了哀家面前,那也得規矩守禮!他是你父王,哀家還是你夫君的皇祖母呢!”
論輩分,她依然還是長輩呢!
她的話音剛落,明若邪就相當訝然地“咦”了一聲,“原來太后知道我夫君是誰啊?既然如此,初見見面,皇祖母要賞賜我什麼?”
噗。
洛芷的嘴角都忍不住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