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瞥了眼上首寶座上的女人,肯定她一點都不高興。
就在這時,帳蓬外的太監唱名通傳:“蘭嬪到。”
當蘭嬪走進來時,在座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都落在她身上。
她的臉龐有些許蒼白,卻不掩嬌豔,換下了克扎人的民族服飾,穿上燕赤的宮裝,將她的曼妙身段掩藏了起來,和昨夜的大膽火辣形成鮮美對比,更令人遐想無數。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蘭嬪操著熟練的燕赤話請安行禮,禮數半點不出錯。
她是有備而來的。
皇后和顏悅色地叫起了她,並且賜座。
蘭嬪被納入後宮,代表的是兩邊的友誼和克扎人的誠服,皇后再不高興,也得代表後宮對她友善熱情。沒等到皇后爆炸,淑妃興致缺缺地移開了眼。
“蘭嬪今日來得這麼晚,皇后娘娘竟一句也不說她,真是仁慈。”等蘭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江嬪就開始陰陽怪氣了。
沒辦法,在場三個嬪,就她一個沒封號。
有封號的略微尊貴於她,於是她坐在最右側。
麗嬪略帶酸意的說:“蘭嬪昨夜伺候皇上,多有勞累,來晚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到了草原上,她們在後宮的情報眼線許多都失靈不管用了,自然不能夠去探聽帝蹤。聽到這句挖苦,蘭嬪微微變了臉色,攥緊帕子:“起晚了是臣妾的不是,還請皇后娘娘原諒。”她起身請罪。
“快坐下吧,這是幹什麼呢?”皇后說:“你沒誤了時辰,江嬪是重規矩的,她也並非有心苛責你。”
淑妃在心裡翻譯一下——
你沒遲到,但江嬪有心苛責你。
“謝皇后娘娘,”
蘭嬪恍然大悟,原來高貴的燕赤人後宮也會為了一兩晚的事兒爭風呷醋。不過不是她的黑鍋,她可不背:“江嬪,昨夜是別的妃嬪伺候皇上,我是想到日後就要離家,真正成為一個女人了,才一直睡不著覺。”
江嬪挑眉:“那還是我誤會了?”
“是的,你誤會了。”
聽到對方一板一眼的回答,江嬪登時濁氣上湧:“那就算我錯怪你了麼?”
“是的,你錯怪我了。”
蘭嬪精通燕赤話,但始終不是日常用語,教她的也不是燕赤人,在講話上不免要比土生土長的官宦千金要簡單粗暴直接。二人是平級,的確可直接論你我,但哪怕有一方誤會了,另一方在解釋時,也該將臺階遞過去。蘭嬪覺得自己在正常講話,江嬪聽了卻面紅耳赤,覺得這野蠻女人就差拿鞋拔子在抽她的臉了!
蘭嬪像是沒察覺到她的惡意。
也可能是察覺到了,沒覺得有必要慣著她。
聽到兩人鬼打牆一樣的對話,連麗嬪都忍俊不禁:“哎喲,蘭嬪妹妹講話太有意思了。”
這時,皇后出言制止鬧劇:“好了,昨夜皇上召幸了熙常在,江嬪也不該纏著蘭嬪問個沒完。”
她一句話,坐實了皇帝昨晚召幸雲皎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