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p; 建章宮。

&nsp; 皇后前去迎駕，皇帝讓她起來，徑直往裡走。

&nsp; 她落他一步之後，看著他寬闊的肩膀，有些委屈。

&nsp; 她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皇上昨夜拒絕了她的邀約，卻傳召了珍答應，讓她大失面子，皇上該是來安慰她的。

&nsp; 然而，皇上擺手：“讓他們都出去。”

&nsp; 冬琴猶豫了一下，立刻就被迎祿請出去了。

&nsp; 偌大的宮室裡眨眼間只剩下二人。

&nsp; 坐下後，皇帝看了眼周圍的擺設，見上回勾起舊情不管用之後，她又恢復了以往的奢華作風。身為大燕的皇后，她理所應當有這樣的體面，每一件都是他收了進貢之後，撥到她的宮室來，讓她先分走最好：“今日我們好好說說吧。”

&nsp; “皇上難得想和臣妾說說話。”

&nsp; 皇后略帶酸意的說。

&nsp; “因為你從來聽不進去朕說的話，說了也白說。”

&nsp; 皇后一噎：“上回皇上不允臣妾抱走熙嬪這一胎，臣妾也明白了，皇上何必再提，至於珍答應的事，冬畫是從小伴在臣妾身邊的丫鬟，珍答應在請安時態度不大恭敬，她才出此昏招來替臣妾出氣，說來也是一片可憐的苦心，只是臣妾作為中宮之主不得不重罰了她……”

&nsp; 皇帝靜靜等她說完。

&nsp; 他腦海浮起許多想法，他想起先帝年紀大了之後耐性差了許多，聽到愚蠢的話語，往往不會聽完便喝停對方。

&nsp; 而自己性子不同，總會願意聽完。

&nsp; 待她說完，他才問：“皇后你有想過，作為中宮之主應該做什麼嗎？”

&nsp; 面對皇帝的詰問，皇后先是一怔，接著是不解：“管束宮人，打理後宮，哪樣臣妾沒做好，請皇上明示！”

&nsp; “明示？好，朕就問你，江氏收買宮人，暗害別的嬪妃，不是由你放任為之？朕的後宮在你的管治之下亂成了一鍋粥，屢次給你機會，你卻不知珍惜！你不喜歡她們，就放任她們互害，最好兩敗俱傷，為上者平衡之道不是你這樣的，要是朕跟你一個樣，受害的是千萬百姓，燕赤也別想好了。”

&nsp; “朕是天授權柄，尚且不敢妄為，你倒比朕更放肆，朕如何容得下你！”

&nsp; 有什麼樣的將，就會有什麼樣的兵。

&nsp; 江嬪撒銀兩能夠收買宮人，為什麼這麼輕鬆？因為有皇后縱著當溫床，助長了風氣。

&nsp; “皇上，”

&nsp; 皇后惶惶然，她跪了下來：“臣妾為你執掌後院多年，其中的困難苦楚不足為外人道，臣妾並非不為，是不能啊……”

&nsp; “賞罰分明很難，還是不順著自己的七情六慾很難？”

&nsp; 這些，皇帝自認過去的年月裡都做到了。

&nsp; “臣妾為什麼討厭她們，還不是因為皇上？”

&nsp; 她攥緊衣角，護甲陷進肉裡。

&nsp; 皇帝也沒好多少，他覺得凌空一口黑鍋扣在自己腦門上，巨冤。

&nsp; 但是這話題他倆之前聊過，他有心理準備。

&nsp; 他穩了穩聲氣：“因為你愛朕，所以你恨她們分走朕的寵愛，是嗎？”

&nsp; 皇后雙眼透紅地點頭。

&nsp; “那朕想免了危慶辰的官職，皇后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