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業事業能做這麼大不是沒有道理,當天吃完飯後就兌付了給徐致遠的錢款,這麼多現金實在無法一下子湊出,兩人便商議一半現金一半用物資抵扣,本來林老爺一番熱情的招待,徐致遠都不怎麼好意思拿這麼多,但是林守業非得表示商人無信而不立,兩人佯裝推辭了一番便收了下來。
林紀閣在老爹面前也沒了往日的精神氣,此次賭約被林老爺狠狠申飭了一番,不過也僅此而已了,等徐致遠來了後卻也不記仇,趁著宴後小解的機會偷偷找上了徐致遠。
“我的親孃,你有話不能外邊說,非得跑這茅房裡來講?”徐致遠一邊提褲子一邊躲著林紀閣。
“徐將軍,我沒有惡意,只是有些話不能讓我爹孃知道。”林紀閣到底是富家公子,根本不在乎徐致遠的態度,連忙把他給拉出來帶到一花園裡。
“林少爺,有啥話你快說!”徐致遠左右在尋人,聽聞兩廣喜好拜契弟,莫不是這林家少爺輸了後便看上了自己?想到這裡不禁汗毛倒豎,連忙推開了林紀閣的手。
林紀閣也不以為意,“徐將軍你帶我去澳洲吧,這濠鏡澳實在沒意思……”他也不管徐致遠滿臉疑惑,自顧說起來,“我父親是濠鏡澳大商人,我從小便得他喜愛,這中西有趣的東西都玩遍了,卻唯獨對飲食一直情有獨鍾,過去這才把爹爹的酒樓給接了過來,但是前幾日的比賽讓我連這最後一個樂子也沒了,人生眼看著就無趣了。”
“林少爺,這……”徐致遠難為地說道,“我不可能就這麼把你拐走,你爹要是不同意我也沒辦法,想溜走不可能的。”沒想到這林紀閣還是個問題青年,徐致遠立馬擺出一幅人生導師的架子就要跟他講道理。
林紀閣自然是聽得頭大如鬥,連忙應承表示不溜走,心下想到原本以為這徐將軍是個妙人,卻也是這般俗不可耐,可是澳洲美食又讓他念念不忘,當即便求徐致遠去幫他說情,徐致遠執拗不過只得答應了他。
林守業在客廳已經恭候多時,見徐致遠回來了連忙招呼坐下,問問這澳洲風土人情以及南明皇帝的現狀。
林老爺喝了口茶,“哎,這真是多事之秋啊,原本李成棟在廣東的時候我還能稍微支應一二,如今連廣東也丟了,跟朝廷實在沒法接上。也不知道陛下去了南寧,不過這次既然從將軍這裡知道了訊息,老夫也就放心了,等過段時間海運空檔,我這邊正好運點糧食過去。”徐致遠當下鄙視不已,商人的話果然只能聽聽,原本沒結識自己的時候怎麼就想不到朝廷了,不過論跡不論心,既然林守業一番表態,徐致遠也樂見其成,到時候直接讓他把糧食拉到雷州港,誰說陳偲就不是明軍了?
林紀閣見兩人說話也沒有談起自己的意思,連忙給徐致遠打眼色,徐致遠找了個機會,“果真是虎父無犬子,林老爺商業做的這麼大,為什麼不讓林少爺出去闖蕩闖蕩呢?我看林少爺一表人才,將來成就怕是不在林老爺之下。”
林守業冷哼一聲,不過也難掩臉上的高興,便謙虛地說道:“徐將軍有所不知啊,我這兒子從小便頑劣不堪,不似他大哥成熟穩重,只怕放出去害人害己。”
林紀閣一聽老爹不同意,連忙在旁邊說道:“爹,橫豎在家你便看我不順眼,倒不如讓我出去做生意,這樣你我都清靜。”
“混賬東西,你能幹啥?一天到晚和廚子戲子一起,正經事不做。”林守業一看這小子還敢頂嘴,在外人面前拂了自己面子,立馬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徐致遠眼看事情要黃,連忙勸解道:“林老爺,這二郎也是有心氣才願意出去闖一闖,年輕人要是沒了這股精氣神那不就成了廢人了,我倒是挺贊同二少爺的想法,林家以後要和澳洲做生意,總得找個代理不是,自家人用的放心。”
林守業想到老大在馬尼拉已經紮了根,這澳洲人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便暫時同意了林紀閣的要求,等下次正式去澳洲建立商業關係的時候再讓他過去,雖然這個條件打了折扣,不過也算達成了目的。
從林府赴宴完後兩天,澳門總督費蘇沙終於同意了對徐致遠的會面,不過此次會面不公開,也不以國家身份相稱,總督府對外宣稱是接見此次廚藝大賽的獲勝者,準備討教做菜藝術……
“徐先生,上次吃過您廚子的菜後,我果然天天都在想吃,你得好好補償我,哈哈哈。”費蘇沙看著眼前有點不開心的徐致遠,開了個玩笑想緩解氛圍,雖然現在澳門議會準備投靠北方,但是也不能得罪明國不是。
“費蘇沙先生,這還不簡單,只要你跟我大明建交,我保準幫你訓練一批廚子,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徐致遠皺了皺眉頭,“我就是想不通,跟滿清有什麼好合作的呢?他們也不會給你們開放市場,我們可不一樣。”
費蘇沙揹著手從辦公桌後邊走出來,“徐先生,我們和荷蘭人不一樣,荷蘭人距離中國遠,不會受到滿清的威脅,但是他們卻隨時可以給我們斷水斷糧,講道理我們不是一開始就支援滿清,雖然過去明國官員對我們也是同樣傲慢,但是跟熟人打交道肯定要比和陌生人打交道好。”費蘇沙想到桂林之戰就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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