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
轟隆一聲,一個劇烈的爆炸聲,從被葉嬰鸝一頓砸進地下大坑裡的傀儡身上,發了出來。緊接著,那四個傀儡竟然一瞬間熔化了似的,從原本凝實的石體狀態,變成了一大灘粘稠的泥,雨點一般散開,也不來攻擊葉嬰鸝,竟是鋪天蓋地地,向著圍在院外的守軍招呼了過去!
葉嬰鸝沒想到,這賊人臨了竟然還衝自己使這種陰招,不來攻擊自己,卻是將手段使向了院外計程車兵,反應不禁慢了半拍,待回過神來,登時驚怒交加,一雙鳳眼先前散發著冷靜乃至冷酷的光芒,這時間,眼神卻是如同一頭就要發怒的豹子一般,狠狠地攫住了院內的賊人,愣是把那賊人看得一哆嗦,冷汗順著後背,直直地滑了下來。
急忙定住心神,再一看時,葉嬰鸝壓根沒再看他,人已經撲向了院子的其中一面院牆,足尖在院牆上輕輕一點,身體如燕子一般,輕盈地在院牆上空折了過來,雙手比出一個繁複的手勢,在身前輕輕一推。
霎時間,平地掀起一陣狂風,自葉嬰鸝的左、右、後三方而來,向著院外這三個方向飛來的泥點,受狂風所阻,在空中飛行的速度,顯見得慢了一些。與此同時,葉嬰鸝的聲音傳入了院外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所有人,立刻後退,離這裡越遠越好!”
守在院外計程車兵們聽到了這個聲音,身體盡皆不由自主地一震,回過神來,他們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真的隨著葉嬰鸝那一聲示警,飛速後撤了起來——葉嬰鸝的聲音裡面,似乎有一種蠱『惑』的魔力,驅使著他們不由自主地,跟著就行動了。
葉嬰鸝卻是沒敢多做停留,下一刻,她的身體就消失在了這一側的院牆上,接連閃爍著,向另一側的院牆而去,心思卻不禁沉了下來。
習武之人,眼力是必修課,葉嬰鸝只一眼就判斷了出來,依自己現在這個速度,想要在泥點追到院外那個方向計程車兵們跟前,攔下這些泥點,還慢了一些。
一咬牙,葉嬰鸝驟然將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極致,向著另一面院牆衝去——
這一系列的動作,說時遲,那時快,從發生異狀到這時候,也只不過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而已。之後,等到葉嬰鸝反應過來時,她震驚地發現,自己身旁不知何時,已經被一片白光給包圍了。
白光是從葉嬰鸝沒來得及救援的那個院牆方向發出來的,帶著些奇異的溫度,卻並不燙人,在蓋過葉嬰鸝之後,又向著葉嬰鸝來時的方向而去,短短一瞬間,就覆蓋了整個太醫寓所,甚至還蓋住了太醫寓所外的一部分範圍——正是那些泥點飛出去的範圍。
泥點還在飛著,只不過,它們見到白光,就好比冰炭投入烈火,連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融了。
白光的存在也只有一瞬間,隨著那些泥點的消失,白光頓時散得無影無蹤。
而院內那個賊人,在白光消失之時,卻是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緩緩軟倒在坑裡,再無半點動作能力了。
這是——
葉嬰鸝的腦海中,瞬間出現了“白咒”這兩個字。
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白咒,乃是一門極為神奇的術法——或許,它已經不能被稱之為術法了。那是一種將一切非自然的異象抹除、消弭,乃至無形的法門,據說極為高深難懂,就連自己的師父,都沒能掌握白咒真正的規律,更不要說自己了。
葉嬰鸝吃驚地抬起頭,向白光發出的方向望去。
她看見了三個披著黑『色』斗篷的黑衣人。
而葉嬰鸝的目光,則落在了邊上一人的身上。那是一個身形嬌小、全身都籠罩在斗篷裡的黑衣人。
不知為何,這一瞬間,葉嬰鸝的心,突然瘋狂地跳動了起來,似乎和對面的黑衣人產生了奇異的共振一般。
緊接著,大腦一陣眩暈,她的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卻是沒有摔到地上。
有一雙手,在她倒下的時候,牢牢地接住了她。
葉嬰鸝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望著這張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面龐,試探『性』地輕喚了一聲:“殿……下……?”
“嬰鸝,是我。”那個同樣披著黑斗篷的人,眼中焦急擔憂的光芒絕不似作假,聲音卻是極其輕柔,輕到周圍根本沒人能聽清,“你怎麼樣?”
葉嬰鸝呆呆地看著自家這從天而降的頂頭上司,眨了眨眼,道:“有點累……今晚心神耗損大了些……我恐怕要睡一會兒了……”
緊接著,腦袋一歪,整個人結結實實地在楚雲深懷裡昏了過去。
楚雲深雙手穩穩地抱著她,嘴唇緩緩抿緊了。
過了一會兒,他低語道:“放心休息一陣子吧,你想做的事,就交給我來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