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眾人收到楚皇傳來的旨意,命楚雲深來處理嶺南的水患及賑災事宜之時,臉上的表情一個個都是淡定的很,哪怕這一件先前還在被各皇子們爭搶的差事平白落到了他們頭上,眾人也絲毫不見驚訝。
接旨時,葉嬰鸝不在,又跑去太醫院了。而楚雲深這邊,則是在傳旨太監得了下人遞過去的一個厚厚的紅封,說著吉祥話告辭了之後,關上府門,一轉身,遞給身邊的得力屬下們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葉嬰鸝卻也在太醫院得知了早朝上的事情,這天下午回到晉王府上之時,見楚雲深也是罕見地待在府上沒出門,看那樣子倒像是專程等著自己回來,於是柳葉眉一挑,笑著明知故問道:“殿下,此計如何?”
“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這一招漁翁得利,打的可真是漂亮!”楚雲深的心情同樣很好。
先前,在楚雲深提到了嶺南水患一事之時,葉嬰鸝就敏銳地預料到,由於水患一事在楚皇心裡有著很大的分量,故而能辦好此事之人,必定會得到楚皇的青眼,因此,朝堂上很可能會造成幾個皇子為了這個任務而相爭的局面。
而這樣的局面,絕非楚皇所願意看到。即便楚皇平日裡對這些皇子們之間的爭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這等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卻也絕不願意見到這些皇子們因著一己私利而爭個不休,朝堂上皇子們扯皮的時間一長,楚皇必然會感到不悅,同時,這些皇子們互不相讓,楚皇也不能夠在一時間把這事的人選給決定下來。
是以,楚皇在回到內廷之後,就有了和林淑妃的那場“巧遇”。
在安排這場“巧遇”之前,楚雲深告訴了葉嬰鸝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如今楚皇身邊貼身伺候的大太監林福,從前是林淑妃身邊的人。但是,在事奉林淑妃之前,宋皇后曾經有過大恩於他,而林福能夠坐到林淑妃身邊的這個位置上,也離不得宋皇后的一力支援。此人處事固然圓滑,然忠心耿耿,受了宋皇后大恩後,自此對她忠心不二,更是在宋皇后過世之後,暗地裡照顧了邵陽公主和楚雲深這對姐弟不少,甚至還好幾次向楚雲深通風報信,讓他躲過了幾場本該要命的刺殺。
葉嬰鸝得知此間關係之後,便將計就計,請林福和宮中的林淑妃幫忙,兩人自然是一口應下。緊接著,林淑妃便在楚皇眼皮子底下演了這一場戲,楚皇本來無甚心思,聽林淑妃如此這般一說,細細一琢磨,只覺得有理,於是乎,索性就把這賑災的任務丟給了看上去對朝中之事毫無興趣,又從來不曾站隊過的楚雲深。
這一結果,正中楚雲深和葉嬰鸝等人的下懷。
“殿下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誇自己呢?”葉嬰鸝笑眯眯地看著楚雲深,想了想沒忍住,還是故意多說了一句。
“竟然被你看出來了?”楚雲深做驚訝狀,“佈下這張網,最厲害的當然是子蘭了,我麼……子蘭你讓我沾點兒光不成嗎?”
噗哧,葉嬰鸝又是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這楚雲深最近怎的越發貧了?
“咳,殿下,說正事。”趕緊壓下了笑意,葉嬰鸝道,“水澇成災,除去需妥善安置當地受災民眾以外,還有一事需得注意。”
“何事?”楚雲深問道。
“防疫!”葉嬰鸝紅唇輕啟,淡淡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楚雲深的瞳孔登時微微一縮。
水災容易滋生疾病,這個道理,他是懂的,只是先前一時沒想起來罷了。如今葉嬰鸝這麼一提醒,他頓時醒悟了過來。
南楚山多水多,嶺南的這等澇災也並非他楚雲深見到的頭一場,從前也曾依稀聽得人講過,因著處置不當,受災地區爆發大規模疫病的事。
防疫,當是賑災的一個重中之重。
“殿下。”葉嬰鸝的話卻還未說完,“殿下應當知道,嶺南距南疆一帶很近。南疆多蛇鼠蟲蟻,當地之人亦多擅毒,若是此番的水災被有心之人拿作把柄生事,卻也容易……所以,我的建議是,此番由我跟著賑災隊伍一同去一趟嶺南,我也是醫者,或許能幫上一些忙也說不定。”
說完這些,葉嬰鸝定定地看著楚雲深。
楚雲深本能地想開口拒絕,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他擔心她在嶺南會遭到危險,但不知為何,他隱隱地竟是又不願違揹她的心意。
“你這侍衛長……是否當的太不稱職了些?”最後,楚雲深也只能無奈地嘆了一聲。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應當比我更懂得這個道理才是。”葉嬰鸝語氣堅定,顯然是已經下了決心。
這頂帽子扣的,楚雲深竟是一時無言以對。
他明白,葉嬰鸝想要以身犯險,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自己能夠在嶺南百姓的心目中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此事再議!”楚雲深的語氣突然強硬了一下,連他自己都驚訝於自己這份突如其來的強硬,然而,他還是順著自己想好的話說了下去,“先把其他的事情安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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