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深和葉重一行人,一路馬不停蹄,沿途注意隱藏行蹤,這一日,終於在不被人知曉的情況下,平安回到了京城,也沒有回各自的府邸,由葉重提議,一眾人先悄悄地去了邵陽公主的府上。
邵陽公主半點沒防備,聽得下人來報,還以為是什麼貴客上門,急匆匆過去一看,卻見到這幾個本該在嶺南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大吃一驚。好在她也算是心思機敏,直覺這裡邊問題大了,便是見了從前一向和自己不甚對盤的楚雲深,這時也顧不得挑眼了,忙忙向著葉重問道:“平王叔?你們是何時回到京城的?這麼突然,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葉重向著邵陽公主點了點頭,道:“確實是出了些意外,我們不得不在暗中提前回京了。邵陽,你這府上的口風可還緊?”
邵陽公主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道:“平王叔放心,你們出現在這裡的事情,定不會有半個人再知道了……只是出了什麼事?”
“說來話長了。”葉重輕嘆了一聲,一時間不由得想到了說要自己留下來的葉嬰鸝,心裡若說是連半點擔憂之感也無,那是不可能的。好在他也算是心志堅定之人,迅速定了定神,簡單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這下,目瞪口呆的人成了邵陽公主:“這……不會吧?二皇子他竟然?”很顯然,這一次出的事情也有些顛覆邵陽公主的三觀,讓她一時間愣怔住了,半晌沒回過神來。
接過話頭來的人是楚雲深,聲音顯得無比冷靜:“一開始有這個猜測的時候,我們也是懷疑的念頭居了上風,奈何後來從京城中傳來的訊息,卻是讓我們不得不做下最壞的打算了……”
一面說著,楚雲深一面從懷裡抽出一疊紙來,眼睛看著邵陽公主,話卻是對所有人說的:“京城巡防營,這一支軍隊專門負責京城中的治安,處理的多是平日裡頭城中一些小打小鬧之事,或是一些江湖騙子、小偷盜賊之類,雖是常備軍隊,戰鬥力卻並不算特別高,便是二皇子當真掌握了這支軍隊,局面也在可控範圍之內。然而,京郊大營和郢都守衛軍,卻都不是吃素的,二皇子卻突然把手伸向了這兩支名義上還屬於平王叔管轄範圍的軍隊……還有這些,都是沿路上我手下的人暗中傳遞過來的,你們看看吧。”
說完,楚雲深把手中那疊紙放在了桌上,自己也拿起了一張——最上邊的一張紙,是雲洲門在他剛剛進城之時,暗中派人傳遞給他的東西,紙上的字跡是葉嬰鸝的,上面只有一句話:計劃成功,石族已無暇他顧,不日便歸。
楚雲深看著手中字紙,微微笑了笑。
這一刻,他本能地覺得,自己在郢都這邊的行動,也定能夠成功。
……
旬日後。
這一日的郢都,似是被籠上了一層漫無邊際的灰暗之『色』,明明是大日晴天,街道上卻是家家閉戶,無人敢於出門。
一個國家當中,王公貴族畢竟是少數,而老百姓才是數量最多的。他們或許沒有什麼太大的本事,能夠像這個國家的皇族那般,統治這個天下,卻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有著相當的敏感『性』,連日來京城日漸沉重的氣氛,已經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而這一絲不同尋常,就在這一日,徹底爆發了。
南楚皇宮之中。
葉應鴻面『色』凝重地自皇宮正殿走出,轉而進了一間偏殿。他背後的那間正殿之中,楚雲端還在裡面。
此時的葉應鴻,穿著一身略顯低調的鎧甲,帶著頭盔,腰間懸著一柄青銅寶劍,手上拿著的,則是御林軍制式的長槍。他的鎧甲上、長槍上,甚至是腰間懸著的劍上,都沾滿了鮮血的痕跡。
誰也沒有想到,楚雲信此番奪位的準備竟然作得如此充足,不僅是郢都守衛軍、京城巡防營和京郊大營的兵馬,就連郢都附近幾個城池的兵馬,不知何時,也都暗地裡歸到了楚雲信的手下。若非他們及時發現異動,暗中回京早做準備,悄悄地拿回了京郊大營和郢都守衛軍的控制權,此番在楚雲信突然向皇宮發難之時,又及時聯合了大內禁衛,在楚雲信最得意之時驟然發動反撲,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呢。
回想起楚雲信見到自己之時驚愕的眼神,顯然是沒想到,本該身處嶺南的自己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葉應鴻一時間心情大好,竟是險些兒笑了出來,這可是自家妹妹的功勞啊,這事辦的當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