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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而感受著如此劇烈疼痛的我,在努力中又抽了一口香菸,無神得就此像一個完全失去靈魂的軀殼,甚至都無法去想方才告訴甜甜那個答案,現在的我到底要該怎麼面對。

或許這就是世人所謂那艱難的選擇吧?很多人都告訴我說,人生就是一場不住的選擇而已,但此刻我才深深的意識到,這種選擇題,這完全不像自己小時候在學校做的那種試卷上的,真的有著天壤之別,可老師甚至父親他,其實都從未教過我,這種人生的選擇題我該如何去選擇。

也許我只是選擇了一個對自己?對所有人都有利的?不,其實並非如此,因為我更深深的意識到,人生的選擇題,其實答案和小時候試卷上的好像是一樣的,根本就只能選擇那唯一的一個所謂正確的答案,更是這足以說明,人生選擇題的本身,其根本就是對我們自己而論別無選擇。

是的,我現在的確知道了這些,可是這些似乎也是毫無意義呢,我抽著煙,轉頭看著父親的老相,突然間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這就像一個沒心沒肺的傻子一樣,茫然中卻在傻笑……

我出了這個母親她的家,一個人就此獨自面對前方那漆黑一片的夜,或許就是面對那被漆黑夜色覆蓋的路途,我沒有與這所謂的家做一個短暫的告別,更沒有那種華麗或者悲傷的儀式,因為明天下午我還會回來,前七天要去墓地喊父親回家的。

此時我看著腳下的路,村裡的所有人都不在門口,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冷吧?可能也是因為夜色吧?但依舊可以看到有些人家裡的燈光,只是這些燈光無法為我照亮腳下的路,因為那些光亮是不屬於我的。

我甚至走著都已經過了自己六歲那年,那個大雪紛飛夜裡的垃圾堆,我甚至知道這會腳下的這座奇怪的橋叫永平橋,也正是這座橋分開了兩個村子,過了橋就是橋北村。

奶奶白天那會有告訴我她在哪裡的,我是知道那個地方的,我也知道那是一個特殊的地方,因為那裡是佛堂。

小時候我受到委屈,很多時候我會像個虔誠的佛教教徒一般,在那些冰冷至極的佛像前訴苦,祈求得到神靈的某種幫助,可是從未實現過哪怕任何的願望,所以我早已放棄祈求。

我的確這會來到了橋北村的佛堂附近,我知道奶奶就在這裡,所以我進了佛堂附近的一個有著大花園的地方,這裡是朱家印醫生買的一塊地皮,上面蓋了有十幾座簡陋的房子,是用來出租的。

我看不清楚此時面前的花園是否美麗,畢竟夜色瀰漫,還伴隨著冰冷的秋風,所以我只是大聲的喊著奶奶。

奶奶聽到後就回應了我,是在我右手邊的一排簡陋屋子的中間一間,裡面這會燈也亮著。

我追尋著奶奶的聲音進了房子,特別特別簡陋,就十幾平米吧,一扇木門,還有一個玻璃窗戶而已,更是目前整個房間裡除了一張床以外,就是到處的雜物,可能是奶奶剛搬過來,這還沒有收拾吧?

而我拿著一個小的木頭凳子,坐在蜂窩煤爐子邊上,看著坐在床上的奶奶,而奶奶現在眼睛依舊在流淚,依舊滿臉悲傷至極的痛苦之色。

這種痛苦是會影響我的,所以我點燃一支菸,麻木的抽著,而奶奶原本似乎是不想打破這刻的無言寂靜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奶奶最終還是打破了這種無言亦悲痛的氣氛。

只見我感覺這隻有三十瓦的破燈泡下,那昏暗至極的亮光中,奶奶抹了抹他自己的眼淚,直接開口“你以後咋辦?”

聽到奶奶這句問話的瞬間,我直接就失神了,手中的煙都因這刻的失神而掉進了爐子裡,更是這煙此時已經開始慢慢整個的燃燒起來。

以後我該怎麼辦?或者說以後我該做些什麼?偷東西?去網咖?打架?

不,不、不、肯定不能這樣了,以後我該做個好孩子嗎?可是好孩子一般在我這個年齡是做些什麼呢?上學?寫作業?

突然間我就麻木的笑了,因為我真的意識到事情太嚴重了,真的真的是太嚴重,我竟然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完全不想去偷東西,完全不想去網咖,甚至完全就是腦袋裡沒有任何想法。

曾經我以為自己非常聰明,看待別人時,我都覺得他們像只可憐的小蟲子一般,可是那些我認為中的可憐小蟲子們,那都有著他們自己的目的與人生的道路,甚至他們都不用有任何的擔憂,只需要聽著他們父母或者別人說的路途,傻傻的走著就行了。

但這會我才知道,其實那隻可憐至極的小蟲子是自己,完全就是一隻特殊到,沒有任何方向感的蟲子,甚至連奶奶都要問我該去哪裡。

我覺得現在的自己好可笑,甚至不是可憐那麼簡單,雖然我的確是想笑話這個愚昧的自己,但不知為何,卻突然間流淚。

我還是點燃了一支菸抽著,不住的在腦海裡尋找著自己到底想做什麼,可是沒有任何線索,但我知道奶奶在等待著我的答案,更是已經等待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