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來得突然,走得也十分痛快,甚至在走之前都還不忘給自家小崽兒留下了一個兇名赫赫的大殺器。
自通天教主瀟灑地離開後,桃夭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但帝辛卻知道,她看似在沉默,其實是處於一種被天降大餅給砸中的恍惚中。
桃夭一臉恍惚地坐在矮榻上,雙手中還捧著那個金燦燦的法寶,就連帝辛坐到了她的身邊,桃夭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帝辛擰著眉看了一眼那巴掌大的金色小鐘,著實看不出來這東西有什麼厲害之處,居然能夠令得桃夭捧著它就跟捧了一個什麼心肝寶似的。
“夭夭。”帝辛忍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忍住,伸手輕輕推了一下恍惚中的桃夭。
桃夭後知後覺地回神,但下意識地抓緊了手中的寶貝,茫然地看向他,道:“啊?大王怎麼了?”
帝辛又看了一眼那金色小鐘,擰著眉問道:“是你怎麼了,方才多寶仙上將此物交給你後,你便一直是這種恍惚的模樣,此物有什麼稀奇的地方嗎?”
桃夭聞言後終於收回了還飄飄忽忽的神智,然後兩手緊緊抓住金色小鐘,又一臉痴笑地道:“大王你不懂,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大王木著一張臉,搖頭表示不知道。
桃夭跟做賊似的,生怕隔牆有耳般地朝四周張望了一下,方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道:“我告訴你啊,這可是件先天至寶,且還是一件震懾洪荒赫赫有名的先天至寶。”
大王瞥了一眼她手中那件據說可以震懾洪荒的寶貝,不置可否地挑眉,道:“是嗎?”
感覺到天子語氣中的不以為然,桃夭瞬間就不樂意了,跟老母雞護崽兒般地道:“可不是!這可是東皇鍾!當年東皇太一的伴生法器,同東皇一起自太陽星上被孕育出來的。”
天子繼續木著一張臉,他一點兒都看不出這個小鐘有哪裡厲害的。
桃夭被他這表情給弄得出離憤怒,“當年洪荒大陸多麼遼闊,即便是大羅金仙想要從東飛到西也須得用上萬年之久呢,結果呢?就是那麼遼闊的洪荒大陸,最後在巫妖大戰中,被東皇一怒之下用東皇鍾給砸得分崩離析!”
“哦?”天子的臉上總算帶了驚訝之色,而後伸出一根手指去戳了戳那巴掌大的小鐘,驚詫道:“這麼厲害麼?”
“那可不!”桃夭一哼,又見天子還在拿手指去戳東皇鍾,頓時嫌棄地道:“唉,你別拿手去戳啊。”
天子聞言動作一頓,正要開口說什麼,卻不料方才還好好的東皇鐘不知為何卻突然爆發出了金光,緊接著便是咻地一下飛了出去,懸在半空中發出了‘當’地一聲嗡鳴。
桃夭臉色一變,猛地起身找四周伸手一抓,一邊阻止鐘聲擴散,一邊錯愕地道:“不是說自主封印了嗎?怎的突然就起了反應?”
然而桃夭卻沒有瞧見,在鐘聲響起的那一瞬,坐在她身邊的天子卻目光一滯,彷彿失去了神智只剩下了一具空殼。
雖然桃夭阻止了鐘聲擴散,但東皇鐘上那爆發的金光卻直直衝出了壽仙宮,哪怕壽仙宮的四周有著她佈下的大陣,都沒能夠完全將光芒給擋下來。
在金光沖天而起的那一刻,不少大能者彷彿感應到了什麼都紛紛睜開了雙眼。
朝歌城外,通天教主回身看向金光沖天的方向,寒星般的雙眸中極快地閃過一抹淡淡笑意,而後身形一晃,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十三天外,紫霄宮。
靜坐於雲床之上的灰衣老者突然睜開了雙眼,蒼老而深邃地眼眸中,露出了一絲若有所思,但轉瞬間就又恢復了淡漠之色。
一聲細微的嗡鳴,空寂的大殿內,陡然出現一道挺拔修長的紫色身影。
灰衣老者靜靜看去,看著漸漸走來的白髮紫衣青年,不帶一絲情緒地問道:“你也感覺到了?”
“嗯。”紫衣青年低不可聞地應了一聲,而後漫步於雲床邊,一點兒也不客氣地坐在了老者的身旁,側頭輕輕瞥了一眼老者手中捏著的造化玉碟,聲音清清冷冷地道:“一個量劫過去了,再次聽見這熟悉的鐘聲,你有什麼感受?”
灰衣老者的臉上快速顯露出一絲情緒,而後再次恢復淡漠,“我有什麼感受不要緊,但天道傳給我的感受似乎頗為不好。”
紫衣青年俊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笑容,聲音雖然依舊清冷,卻含了一絲別的東西,彷彿是戲謔又似帶點幸災樂禍,“正常,畢竟當年給天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