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改名之前我叫沈雁。”

她耷拉著腦袋，雙眼空洞無神，自言自語：“是你……”

他低著頭，像做錯的孩子：“可我記不得很多事。”

洛兮搖搖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溫和一笑：“沒關係啊，我會告訴你。”我都會告訴你的。

沈巖想起昨天晚上看見的那張舊照片，上面站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小女孩，抱著一個娃娃，十分乖巧。

父親說，那場火災之後他總是做噩夢，害怕失去他。

林千雁的離開使沈巖一度走不出來，畢竟親眼看到母親為了救他而葬身火海。

“我雖然不記得她的模樣了，但是我想起來她叫小兮。”這也是他今天想要問的。

他想說，記憶裡的洛兮就是自己看到的那個洛兮吧。

曾經寫滿一本子的名字，那個所屬的女孩子是她吧。

他昨晚翻遍了自己所有的舊物，找出來一張舊照片，一本舊作業本。

一個女孩子，她叫洛兮。

“沈巖……”她已經泣不成聲了，蹲在地上，頭埋在手臂裡，身體微微顫抖著。

原來這麼近在眼前吶。

他蹲下，輕聲安慰：“我們不是找到對方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曉得這夜月朗星稀，周遭很安靜，吹來清涼的河風，昏黃的燈光溫柔。

怎麼來這間公寓的她也記不大清了，只是她患得患失，一下子離不開他了，兩眼汪汪。

他讓她先在沙發上坐下，洛兮拉著他的衣袖不放，眼裡還留著淚。

沈巖摩挲著指腹，在她身邊坐下：“這是我母親在生前置辦的房產，很久以前買的了，只是不經常來。有時我爸出差會來小住。”

“沈巖，好像有些不真實。”十一年，過去了十一年，年幼時的記憶已經變得模糊，除了那雙眼睛，她喜歡得很，如何也不能忘。

沈巖輕輕地抱著她：“傻瓜。我只記得你說你叫小兮，怎麼辦？”

她靠在他肩上，任由他抱著：“沒關係，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沈巖，我只是覺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會不會再一聲不響地離開，讓我好找？”

“不會，我會先找到你。”

“你知道第一次獲獎，是為誰作的畫嗎？”

“我現在知道了。”

洛兮笑而不語。

怪不得，那天父親看到洛兮得獎的畫面行為舉止會變得那般奇怪。

在這裡又待了半天，兩人才不慌不忙地坐火車回俞陽市。

“我想你的時候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他揉揉她的腦袋，微微笑著：“當然可以。”

她笑了。

這算是依賴吧。

相比於一開始惴惴不安他再次不見，她已經坦然接受。

回到家，洛兮倒頭就睡，疲倦得叫人心疼，可嘴角掛著明媚的笑。

昨晚一晚上沒睡著，她有些開心，她終於等來了他。

次日，豔陽高照，洛兮心情大好。出去散完步回來，又做了點作業，實在是手癢，支起畫架開始畫畫。

沈巖送給她的顏料她一直沒捨得用，這次，為了紀念，她打算畫再一幅畫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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