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叔神色鬆了鬆,給靈曦逗笑了。
“你二嬸也不是生下來就是咱家的人,只不過從嫁過來就沒怎麼和孃家聯絡過。
一個是前些年戰亂,那會兒咱們村外面是鐵索橋,嫁進來就等於和外面徹底斷了。
第二個就是那頭重男輕女很嚴重,你二嬸行四,前頭三個都是姐姐,後面還有一個妹妹,最小的是個弟弟。
結婚那會兒,她相當於是被……”
賣過來的。
裴二叔說到這兒,覺得這麼說裴二嬸,終歸有些不大好,他稍微頓了,“那時候鬧得挺難看。
你二嬸也說,再不會回孃家。
我給加了些聘禮,就這麼斷了。”
裴二叔沒說的太仔細,但是該表達的意思都表達清楚了,國情就是養兒防老,生閨女一個兩個可能不大在意,但是第三個第四個都是閨女,在重男輕女的家庭,那可想而知裴二嬸在孃家的時候日子不會太好過。
結婚再被鬧一鬧,按著裴二叔的脾性,他不可能不給斷了乾淨。
所以現在這樣是真挺那什麼的。
靈曦就沉默了,裴瑾裴瑜裴瑄也不說話,裴二叔就和裴宴寧道:“你別管,事兒我來處理,有需要我會跟你說。”
裴宴寧就點頭。
靈曦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她其實覺得吧,按著裴二叔說的那樣。
他們家要是真真想要招工,自己去應聘,應聘上的機率在百分之七八十吧,他悄摸摸被招上了,他們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
但現在往裴二叔這邊湊,要是惹毛了親爹,裴宴寧能將他們全都給卡了,讓老實在家種地去。
靈曦這麼個念頭在腦子裡轉了一遍,又閒聊了一會兒,打著呵欠去隔壁睡覺去了。
裴二叔回屋的時候,裴二嬸已經收拾了一揹簍的東西。
一些個靈曦他們帶回來的糕點糖果啊!
裴宴寧發的特供酒煙啊,還有些燻雞啊,還有一個凍著的大豬頭。
“我這些年是不是脾氣太好了?”
裴二叔這麼說了句,他語氣還是溫和的,昏黃的煤油燈下看不見他什麼面色,似乎是閒話一般。
正在興奮中的裴二嬸根本沒有意識到什麼,隨口回了句,“還行,你說我把你那罐茶葉也帶些回去怎麼樣?
我爹孃這輩子怕是都沒喝過那麼好的茶葉,還有我弟,也給他嚐嚐。”
裴二叔忽然間就笑了。
覺得自己和這樣的人生氣,簡直就是在為難自己,裴二嬸根本就看不出你在生氣,原本還能靠著點兒感覺,現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連感覺都感覺不到。
他直接就道:“我媽去了還不到兩年吧!”
他問了這麼一句,裴二嬸身體一僵,只覺得身邊忽然間有一陣陰風颳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幹什麼,這大晚上的……”
提她做什麼?
怪瘮人的!
想到這個是孝子賢孫,她又把話嚥了下去。
裴二叔就笑了下,“你怕不是忘了,咱家已經分了家了,孩子的東西怕是不由得你分配。”
裴二叔見她如遭雷劈的模樣,繼續:“你揹簍裡面裝的,那豬頭是裴瑾留給靈曦兒帶回廠裡的,糕點糖果是明暉的,菸酒是裴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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